让夏暗香心里不安起来。
她一向是最沉得住气的,但是沈咏洁,永远比她沉得住气……
夏暗香抬眸又看了沈咏洁一眼,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下去了。
现在这个时候,口舌之争没有意思。
“为什么不说话?”沈咏洁又和蔼地道,“你从小被教歪了,也是没法子的事。我只是想你知道,人总得为她做出的事,付出代价。对你娘如此,对你也是如此。——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她转身离去。
牢房的门咣当一声在她身后锁上了,夏暗香似乎嘤嘤地哭了起来,但是沈咏洁没有回头。
盈袖干脆就没有进去,她站在门口的暗处看见了屋里的情形。
夏暗香脸上的刀疤和伤痕让她心安。
都这个样子,应该翻不起风浪了。
沈咏洁和盈袖母女俩离开了白塔大狱。
“好了,既然她这个样子了,那就算了。”沈咏洁没有再坚持一定要夏暗香死,当然,关键是元宏帝和皇后齐雪筠那一关不好过。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沈咏洁也不想跟皇室的关系闹得太僵。
“现在说说你。你什么时候练成了这样一身功夫?”沈咏洁目光犀利地看着盈袖,“你师父是谁?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盈袖笑着别开头,翻身上马,“是爹以前给我找的师父,那人早走了。”
反正元健仁已经死了,将一切推到他头上还是能儿作用的。
“真的?”沈咏洁还是有些疑惑。
“我用爹的名誉发誓!”盈袖举起右手。
“好了!说得好像你爹有名誉一样……”沈咏洁嘟哝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了。
也许是元健仁一时发善心,也许不是。
但是何必追根问底呢?
沈咏洁想到自己十年时间不在两个儿女身边,要是盈袖没有这些功夫,他们又如何自保呢?
所以她就问了一问,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了。
送沈咏洁回了忠贞国夫人府,盈袖就回了亲王府,去看小磊。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跟小磊好好说话了,她很担心他。
小磊也知道娘和姐姐都担心他的安危,因此十分谨慎,也更加刻苦地用功念书习武,满心盼望着快快长大,就能从姐姐肩上接过这些沉重的担子了。
盈袖忙了一天,就在亲王府住下了,也好跟小磊多说说话。
天色黑了下来,外面院子开始掌灯。
晚饭摆了上来,盈袖和小磊对坐,刚吃了没几口,就有丫鬟进来回报,说慕容公子来了。
盈袖咬着筷子皱了皱眉,还是请他进来了,问他:“你吃过晚饭没有?”
慕容长青就是踩着饭点儿过来的,他笑着摇摇头,又道:“最近好多了,但还是时有头晕,将军大人等下给我看看吧?”
盈袖想到慕容长青中毒未愈就上阵杀敌,而且抓王锦奕这件事他也出了大力,心里一软,点了点头。
小磊忙命人给慕容长青也摆了一副碗筷,自己拿了酒敬他:“慕容公子,这是我代东元国百姓敬您的。”
慕容长青笑着喝了一杯,就道:“我的病还未大好,不能多喝。”
小磊没有再劝,命丫鬟给慕容长青夹菜吃,一边跟盈袖说话,气氛倒也不错。
此时白塔大狱附近,刘斐又装作是侍卫的样子,从皇后齐雪筠那里弄来腰牌,要到白塔大狱去见夏暗香一面。
他近日来被北齐监国的八皇子连番军令所逼,已经很难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再加上今日又看见王锦奕的惨状,一想到也是为了暗香,他的心里就齁得慌。
来到白塔大狱,狱卒验了腰牌,放刘斐进去了,一边道:“呵呵,这女人如今这幅鬼样子,没想到来看她的人还是那么多……”
刘斐脸上沾了胡子,没有人认得他就是北齐禁军的首领。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关押夏暗香的楼层,心里很是诧异,不知道那狱卒为何这样说。
来到关押夏暗香的牢房里,刘斐发现夏暗香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坐着,只看见她细弱的双肩,还有线条优美的腰线……
“暗香,你怎样了?”刘斐来到铁栅栏前,压低声音问道。
夏暗香听见这声音,全身一震,但是没有回头,她颤抖着问道:“你……你是……?”
“我是你刘大哥,你不认得我了?”刘斐怜惜地道,“暗香,你过来,我跟你说说话……”
夏暗香这时看了她旁边铁笼子的云筝一眼。
云筝一直双臂枕在脑袋后面,躺在地上闭目养神。
察觉到夏暗香的注视,云筝没有睁眼,只在地上翻了个身。
牢房里那盏黑黝黝的油灯突然爆了一下灯花,然后就熄灭了。
昏暗的牢房里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夏暗香这时才转过身摸索着铁笼子的铁条,一步步往门的方向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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