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出去了,说不定就不能一直这样年轻貌美了。”周慎远嬉皮笑脸地道,完全没有一点先前云筝见过的开国皇帝的庄重和端严。
盛思颜啐了他一口,“去!就知道胡说八道。”顿了顿,她又道:“娘不在乎能活多久,也不在乎是不是能长生不老。娘如今只有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周慎远好奇问道。
盛思颜微笑着将目光投向坐在他们面前的小姑娘的背影,“我只希望能够看到你妹妹平安长大,能够嫁人生子,享受常人有过的那种平凡人的幸福。”
周慎远和周怀轩一起静默了,两人把目光都投向那五六岁小姑娘的背影。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盛思颜看了看那小姑娘,又看了看周怀轩,对周慎远道:“阿宝,如果大祭司能成事,就好了……”
周怀轩揽住盛思颜的肩膀,淡淡地道:“你老,我老。你死,我死。”
周慎远:“……”
云筝看得莫名其妙,但又津津有味,为了听得更清楚,她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想离那一家四口更近一些。
也就这一步的距离,盛思颜敏锐地感觉到了紫琉璃残瓣的力量,她的目光霍然投向虚空,沉声问道:“谁?谁在那里窥视?”
周怀轩顺着盛思颜的目光看了过去,突然伸手一抓!
云筝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那只有着紫琉璃残瓣的手腕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往前送了过去。
盛思颜闭上眼,也伸出一只手,往紫琉璃残瓣的方向探去。
她的手指搭上那紫琉璃残瓣,轻轻触摸了两下。
云筝只觉得一股热力从虚空中灌入自己的手腕,手腕里的紫琉璃倏地发出一阵紫白色的光芒,将整个车蓬照得紫莹莹的,然后那光芒更盛,最后穿透车篷,往夜空射了出去。
谢东篱在药山山顶正要下山,突然看见京城西城门的地方,一只单花瓣型的紫白色光芒拔地而起,照入夜空!
那是紫琉璃残瓣的力量?!
怎么突然增强了那么多?!
谢东篱眉头深深蹙起来,他毫不犹豫弹出几颗石子,往那紫白色光柱照射的夜空方向弹射过去,打乱了光柱的聚点。
就像一只大手凌空而下,蒙住了紫白色光柱的根源。
云筝猛地惊醒过来,看见车厢里紫白色的光柱刚刚冉冉散去。
“刚才出了什么事?”云筝惊恐地问身边坐着的夏凡。
夏凡看了看云筝的面容,又看了看她的手腕,冷静地道:“刚才,你的手腕发光了,发出紫白色的光柱。”顿了顿,又道:“像一个花瓣的形状。”
云筝的脸一下子雪白,她强扯了扯嘴角,干笑着道:“怎么可能?夏督主是不是看花眼了?”
夏凡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闭目沉睡。
云筝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阖上眼,感受着手腕上的紫琉璃残瓣,发现它的力量确实强大许多,先前她驱使紫琉璃残瓣求雨驱蝗,用得太过,力量都快枯竭了,幸亏终于得到补充。
云筝轻抚着手腕,想着睡梦里那名叫盛思颜的女子在她手腕的紫琉璃残瓣上轻抚了两下,那紫琉璃就如同久旱逢甘雨的庄稼一样,茁壮生长了。
这样一想,云筝兴奋起来。
她是不是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紫琉璃源泉了!
“快回去,我明天就求雨!”云筝马上对夏凡说道。
“你不累了?”夏凡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云筝问道。
“我已经歇好了。”云筝对他做了个鬼脸,心情大好。
她这下真的不怕了,等她用尽了紫琉璃残瓣的力量,再做个梦,就能从盛思颜那里得到补充……
回到京城,云筝只歇了一天,就开始再次登坛作法,为北齐国求雨。
谢东篱在人群中看着高高在上的云筝,只眯了眯眼,并没有上去。
因为夏凡和北齐国的人将他们的圣女保护得水泄不通,谢东篱并没有动手,在暗暗等待时机。
他从药山上下来,听人说了东元国的蝗灾已解,因为那些蝗虫居然又从东元国飞回来了……
谢东篱就没有再着急回东元国杀蝗虫,他有更多的时间在这里对付云筝。
云筝的这一次求雨非常成功,大雨倾盆而下,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极大地缓解了北齐国的旱情,但是云筝也真正累瘫了。
夏凡也累得够呛,他见云筝求雨结束,应该暂时不会有别的事了,终于决定离开云筝住的白塔大殿,回自己的锦衣卫督主府睡一个好觉。
只要夏凡一走,北齐国那些守卫对谢东篱来说跟泥塑木雕没有两样。
深夜,他在北齐国皇宫里如入无人之地,很快来到云筝所住的白塔大殿顶层房间里。
“东篱!你终于来了!”云筝欣喜起身,看向站在门口,背着星光月色负手而立的谢东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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