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黛又让盛青蒿出去,她要给盈袖查看肚子,比如给她量肚围,记录胎儿成长的情况。
盛青蒿就出到外间候着,采芸忙给他又上了茶和点心。
盛青蒿赶了几天路,今天一到京城就找到盛青黛,早饭都没有吃。
现在才觉得饿惨了,忙不客气地吃了几块点心,又道:“采芸,能不能给我拿些早饭能吃的东西?我还没吃早饭呢。”
“啊?盛公子早说啊!奴婢马上去吩咐小厨房!”采芸急急忙忙去吩咐。
没多久,沈咏洁带着自己的小儿子也来了。
她一进门,就对盈袖道:“袖袖,听说你没有去小磊的迎亲礼?”
盛青蒿去了东次间吃东西,上房里面没有别人。
盈袖在里屋道:“娘,是您来了吗?”
采芸忙道:“是张四夫人来了。”说着打了帘子,让沈咏洁进去。
沈咏洁抱着小儿子进了里屋,见盈袖半靠在床上,盛青黛正在收拾药箱,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袖袖,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她对女儿的这一胎,也非常慎重,生怕有不妥。
盈袖从床上起身,跻了鞋下地,摇了摇头,“没事,诊平安脉。黛黛说孩子一切都好。”
“张四夫人。”盛青黛对沈咏洁屈膝行了个礼,“您坐,我出去看看我大哥。”
“哦?盛公子也来了?”沈咏洁点点头,“你自便吧,别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了。”
盛青黛听了,突然脸上一红,连耳垂都染上嫣粉色,她低低地应了一声,背着药箱快步出去了。
盈袖招呼沈咏洁坐下来说话。
沈咏洁将小儿子放在贵妃榻上自己玩,她和盈袖坐在贵妃榻边上说话。
“……你弟弟的迎亲礼,你为什么没去?”沈咏洁看了盈袖一眼,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她。
盈袖捋捋鬓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笑着把谢东篱的理由搬出来:“不过是纳两个侧妃,也需要我这个嫡亲的大姑姐上门吗?以后娶太孙妃的时候怎么办?”
沈咏洁怔了半天,才失笑:“看来这做婆母,真的是跟做媳妇不一样。如果不是小磊纳侧妃,我是绝对不想去看看的。可因为是小磊,我居然都没想过是侧妃还是正妃的问题。”
沈咏洁是小磊的亲娘,两个侧妃肯定也是要给她敬茶的,但是叫婆母就不必了,侧妃还是没资格叫她婆母。
盈袖笑着点点头,“要不人们怎么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呢?不过娘啊,小磊的事,您还是别多管了……”
沈咏洁会意地点点头,但是脸上还是有几分惆怅。
她生下小磊就被司徒健仁下了毒,众人都以为她死了,是张绍天将她从棺材里救出来。
江南十年相伴,才让她恢复过来。
这份情意,沈咏洁深埋在心,本来以为今生无以为报。
直到司徒健仁为了张氏,再次铤而走险,沈咏洁才跟他彻底一刀两断。
但断的是跟司徒健仁的缘份,不是跟自己两个孩子的亲情。
小磊不是沈咏洁带大的,而是盈袖带大的。
盈袖既然这么说,沈咏洁也不是糊涂人,低头想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帮我劝着小磊,别不高兴了。”
“娘知道小磊不高兴?”盈袖好奇地问道,“我觉得他藏得挺好的。”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跟他亲近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沈咏洁苦笑,“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确实就受了苦。我记得生他的时候花了很长时间,他才出来,而且出来之后,一直不肯苦。我还以为留不下他……”
但是一转眼,那个襁褓里哭都不哭的小婴孩,已经长大成人要纳侧妃了。
盈袖转眸看见沈咏洁和张绍天的小儿子,正拿着一个布老虎的玩具嗷嗷叫着扑到沈咏洁后背抱住她,嘴里口齿不清地叫着“姆”“姆”……
盈袖惊喜地道:“娘,他是会叫娘了吗?”
“差不多了吧。在家的时候已经试图说话了。”沈咏洁笑着将那孩子从背后拉过来,抱在怀里。
那孩子坐在沈咏洁怀里,一双大眼睛如同碧蓝的天空一样明晰。
他看了盈袖一会儿,突然从沈咏洁怀里欠起身子,将手里的布老虎往盈袖怀里塞,嘴里唔唔有声。
沈咏洁笑道:“他这是喜欢你呢,把他从不离身的布老虎都送给你了。——袖袖,你这个姐姐啊,就是招弟弟们稀罕。”
盈袖掩袖而笑,跟沈咏洁攀谈了几句。
时辰在寒暄中过得很快。
没过多久,采芸从门外急匆匆地跑进来,对盈袖道:“夫人,大爷那边传信过来,请盛姑娘赶紧去亲王府,说是皇太孙殿下遇刺!重伤晕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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