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姑娘做妻子。
谢家跟盛家关系匪浅,盛家弟媳妇来给姐姐接生,是完全可能。
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夸这孩子有福气。
全中州大陆这么多婴孩,能被盛家人亲手接生的,除了盛家自己人之外,几乎是屈指可数。
沈咏洁笑得嘴都合不拢,抱着小家伙乐呵呵在宾客中穿行,收获着大家的赞美和添盆礼,比自己生了小儿子还要开心。
嫁了七年的女儿,终于生儿子了,不管哪一个做母亲的,都会喜极而泣。
沈咏洁到了后来果然眼圈都红了,对各位客人感激地道:“多谢大家的厚礼,今儿既然来了,就赏个脸,我们给大家准备了酒席,各位一定要不醉不归!”
元宏帝突然病倒在床,元晨磊又离家远走,玉皇子还不到三岁,因此整个东元国的权柄,都落在大丞相谢东篱肩上。
今儿来出席他嫡长子洗三礼的人,有一小半都是冲着谢东篱如今位高权重来的。
都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巴结他。
不说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总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得罪了谢大丞相,被他大笔一挥给赶下去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因此大家更加热络,各种恭维不要钱一样地往刚出生的小孩子身上堆。
婉皇贵妃的娘家兄弟也来到谢家恭喜,看见大家一窝蜂地去吹捧谢东篱刚出生的大儿子,他有些酸溜溜地道:“大家可知道陛下刚得了公主?还是婉皇贵妃生的金枝玉叶。”
众人:“……”
片刻之后,大家转了话题,开始夸谢东篱能者多劳,乃是国之栋梁,并不接婉皇贵妃娘家人的话茬。
元宏帝和婉皇贵妃被软禁在宫里,目前还没有人知道。
因为知道的人要么是谢东篱的心腹,要么已经没命了,很少有人疑心。
一来是因为元宏帝确实很老了,又加上前一阵子拼命要生孩子,把自己的身子拖垮了,大家都是臣子,早就看在眼里。
二来也是婉皇贵妃刚刚生了孩子,还在坐月子,在宫里闭门不出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因此暂时没有质疑宫里两位的行踪。
谢东篱满脸笑容地在自己家里接待宾客,一幅有子万事足的和蔼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刚刚逼过宫,软禁了皇帝的权臣。
只有盈袖的外祖父沈友行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宫里的事,对谢东篱的做法十分不满。
但是自己的重外孙洗三,他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所以一直隐忍不发。
等暮色降临,宾客相继离去之后,沈友行才找了谢东篱去他的外书房,严厉地问道:“东篱,宫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禁军的首领都变了?”
谢东篱笑着请沈友行上座,又亲自给他斟茶,双手捧着送上去,笑道:“外祖父不愧是做了多年的大丞相,如今虽然致仕了,居然消息还是那么灵通。”
沈友行被谢东篱说得老脸一红,嘴唇嗫嚅道:“你只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看着呢。”
“大家?”谢东篱笑了笑,“大家可没有问过这种话。再说宫里怎么回事,外祖父不晓得吗?陛下重病在床,皇贵妃刚刚分娩,在坐月子。退一万步说,纵然她没有坐月子,陛下一重病,这东元国也轮不到她说话。”
沈友行被噎了一下,背着手偏头看着谢东篱,眉间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你这是什么话?难道陛下病重不能理事,就轮到你说话了?”
“那是自然。”谢东篱一点都不谦虚,“我是大丞相。陛下病重不能理事,按照东元国律法,监国的第一人选本来应该是太子,然后是皇太孙,再其次就轮到大丞相。如今我们东元国既没有太子,也没有皇太孙,那就只有谢某辛苦一些了。外祖父,您是觉得谢某不配吗?”
“这倒不是。”沈友行忙摆手,“你是大丞相,当然朝政由你做主。可是……”
沈友行这时觉得很是无奈。
元宏帝盘算得好好的,要把皇位留给自己的小儿子。
为了把元晨磊拉下马,甚至不惜宣布东元国不立太子和皇太孙,只把接位人选写在遗诏上,满心想着自己死了,群臣会听从自己的遗诏,拥立自己的小儿子为帝。
但是居然没有想过他自己会落入这样一个不死不活的境地,白白让谢东篱捡了个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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