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秘窑瓷梅瓶,来到当铺前面的大堂上,脸色铁青地问被推出来的祥云阁东家张员外,“你不是说你们拿到的是假的吗?那这是什么?!”
张员外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眼看自己当铺的名声要毁于一旦,一咬牙,狠心道:“这是我们当铺自己的东西,你们这伙强盗!”
啪!
周显白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将他打得脸歪到一边。
盛家的老管事将梅瓶放到桌子,道:“给我打一盆清水!”
当铺的小伙计犹豫了一会儿,端过来一盆清水。
老管事接过水瓢,将清水舀到梅瓶里,等梅瓶装满了水,拿到日头底下,可以清清楚楚看见,梅瓶口里的水面上映出一个“盛”字!
“看见了吧?我们盛国公府的东西,都是有记号的。你们是从哪个姓盛的那里收的这个梅瓶?可有凭证?”老管事理直气壮地问道。
外面的群众一片哗然。
祥云阁的竞争对手在人群中趁乱叫道:“祥云阁好心黑啊!连神将府他们都敢骗,也不知道骗了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多少东西!”
“可不是!当进去的是真货,等你赎出来,就变成假货了!——祥云阁退钱!”
“退钱!”
“退钱!”
一群在祥云阁当过东西的人冲过来,拿着当票和当初赎回来的东西要求鉴别。
张员外一看不对,拼命给自己人使眼色,让他们去昌远侯府请救兵。
“东家,昌远侯府已经闭门谢客好几天了,进不去啊……”他的伙计悄悄说道。
周显白见他们还在旁边鬼鬼祟祟算计,冷笑一声,“这下你们都信了吧?!这个当铺,就是黑心中的黑心!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来啊!把这当铺给我砸了!”
神将府抄家小分队出动,活儿自然做得十分漂亮。
将祥云阁当铺里面的东西砸得一片稀烂,包括库房和地窖,一个都不放过。
首饰全揉成一团,木器钉得粉碎,瓷器早就砸得稀烂,还有大毛衣裳和绸缎料子,全都被他们泼上油漆。
祥云阁的后堂,是一个七进大院子,也是张家人的住处。
神将府的抄家小分队也没有放过,在周显白的指挥下,冲进他们的内院库房,将里面的东西同样是一顿狠砸。
张家后院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张家的老太太气得连声大叫:“去请姑爷回来!”
周显白抱着胳膊,在门口呸了一声,道:“一个妾,你们也敢以昌远侯府的亲戚自居,真是好大张脸!”
看砸得差不多了,周显白才懒洋洋地一挥手,“走吧,回去复命。”
他们带着人从祥云阁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盛家那个千峰翠色秘窑瓷的梅瓶,其余的,不过是统统砸烂而已。
回到盛国公府,周怀轩带着周显白和那个梅瓶去见内院见盛思颜。
周显白绘声绘色将他们在祥云阁里大闹的一场说得眉飞色舞,末了还笑道:“祥云阁也是运气不好。谁的亲戚不好做,偏偏要做昌远侯府的亲戚。这不正好用他们来祭旗立威了!”
盛思颜笑道:“也不算是他们运气不好。他们不过是倚仗昌远侯府是他们的后台,所以连神将府都敢骗,也活该他们倒霉。”
周显白连连点头,“还是盛大姑娘看得明白。昌远侯府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神将府不发威,他们就当我们是病猫了!”
周怀轩看了周显白一眼。
周显白忙闭了嘴,摸了摸鼻子,道:“我再出去看看。自从我们去祥云阁大砸了一通,来还东西的人就更多了。”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盛思颜卧梅轩的东次间里,就只坐着盛思颜和周怀轩两个人。
此时天色已快黑了,婢女们在院子里和回廊下拿着火烛掌灯。
明亮的灯光透过烟霞色的窗纱照进来,正好映在盛思颜的侧脸上,越发显得红晕似火。
周怀轩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只觉得那股甜香被灯火催得越发旺盛。
两人隔着一张小小的香榧木案几坐着。
周显白一走,两人反而沉默下来。
周怀轩本来就不爱说话。
盛思颜倒是爱说话,但是就因为只有两个人在屋里,她又不好意思说了,低了头默默地想心事。
被周怀轩盯着的侧脸如同着了火一样。
贝壳般莹润细白的耳垂也渐渐染上胭脂色。
屋外传来婢女们低声说笑的声音,还有更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吆喝,那声音隔着重重院落,穿林越水而来,听在耳朵里,像是隔了岁月一般听不真切。
盛思颜的神情有些恍惚。
一只手放在案几上轻叩桌面,凤眸半垂,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忽闪。
周怀轩眼望着窗子的方向,另一只手却悄悄伸出,想再握一握盛思颜的小手。
噌!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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