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颜忙让周怀轩将小枸杞放下来,对王氏道:“娘,我就是请您来看看阿财。它这阵子不知怎地,越来越懒,越来越虚弱,我看着有些不妥呢。”
王氏道:“我也不大懂,不过想来跟人也差不多吧,等下看一看。“
盛思颜对王氏十分信服,忙点头应了,先要带王氏去澜水院见她婆母冯氏。
周怀轩对王氏点点头,说外面有事,就出去了。
王氏松了口气。
有周怀轩在旁边,她都不好跟思颜说体己话,还是走开比较好……
她们母女俩来到澜水院。
冯氏知道王氏跟盛思颜一个多月没见,肯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便只闲话两句,就端茶送客,歉意地道:“我身子不舒服,不能多陪您了。让思颜陪您吧。”
王氏忙笑道:“冯大奶奶实在太客气了,那我们就不耽误了。”
冯氏笑着看她们走了,自己在内室看账本。
……
回到清远堂,盛思颜就把王氏带到阿财住的小套间。
她一进去,看见小枸杞已经蹲在阿财的窝前面,叽叽喳喳说着话。
阿财依然趴在窝里,不过睁着一双黑豆似的眼睛看着小枸杞,好像还是记得他的样子。
小枸杞回头对盛思颜不满地道:“大姊,阿财怎么啦?是不是大姐夫吓唬阿财了?”
盛思颜忙摇头,道:“不是呢。你大姐夫对阿财很好的。不过阿财最近似乎身子不舒服,所以我请娘帮着瞧一瞧。”
王氏走过来,将阿财捧在手里,走到榻上坐下,仔细给它查验。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王氏才轻轻将阿财放回它的小窝,叹息着对盛思颜摇摇头。
盛思颜心里一紧,跟王氏离开小套间,站到外面的回廊下说话。
王氏看着满院明媚的春光,眯了眯眼,轻声道:“阿财也跟了你十几年了。一般的刺猬,也活不了这么久的。”
“可是……可是……在我出嫁前,它明明好好儿的!”盛思颜有些着急地道。
那时候阿财可有精神了,还一直给周怀轩添堵来着……
王氏怜惜地看着她,轻抚她白皙粉嫩的面颊,“……阿财把你当亲人呢。看你出嫁了,有好归宿了,它自然就放心了。你知道的,它一放心,那股支撑它的精气神就不在了。”
盛思颜听得怔住了,过了许久,才把脸蒙在手里,抹去满脸的泪水。
……
王氏带着小枸杞和小冬葵走后,盛思颜一个人坐在小套间,单手支颐,托腮沉思,看着墙角阿财的小窝出神。
王氏的话,盛思颜半信半疑。
她还是觉得阿财应该有些别的事情发生,所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盛思颜把自从她出嫁以来的事情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琢磨出阿财开始有异状出现,应该就是她出嫁前一天晚上,阿财突然躲在水里开始的。
阿财以前不喜欢水,连洗澡都是能躲就躲,可是那一天,却是无水不欢,恨不得整个小身子都泡在水里。
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阿财就逐渐跟以前不一样了吧?
它是不是在躲着什么东西?什么事情?又或者……是什么人?
盛思颜慢慢琢磨着,理出了一条头绪。
虽然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大致的情形她都想出来了。
阿财真正变得暴躁、衰弱,应该是在周怀轩杀了堕民公主白婉之后。
而也就是那之后,周怀轩将阿财喜欢的那个装着枯萎发黄的紫琉璃花苞的匣子拿到了外院,没有再放在清远堂了。
阿财因此更是忙碌。
白天在清远堂陪她,晚上就跑到外院周怀轩的书房,守着那匣子和紫琉璃花苞。
是因为白天黑夜都不能睡觉,太累了吗?
还是有别的原因?
盛思颜蹙眉,慢慢放下支着下颌的胳膊,起身道:“薏仁,叫显白过来,问问我那装着紫琉璃花苞的匣子在哪里?”
薏仁忙去二门上传话。
周显白在外院听了这话,不知该怎么回应,急忙派人给在外面的周怀轩报信,一边有意拖延时间,说那匣子不知道大公子放哪儿了,他要仔细寻一寻。
结果他等到天黑,大公子还不回来。
盛思颜派木槿过来催了好几趟,还说不把那匣子给她拿回来,她就亲自过来取了。
周显白没法子,只好将那装着被踩扁了的紫琉璃花苞的赤金罐子从周怀轩的书房拿出来,给清远堂的盛思颜送过去。
他知道这个大少奶奶虽然看上去性子绵软好说话,但是一旦执拗起来,可是连大公子也拦不住的。当然,大公子肯定不舍得拦……
“大少奶奶,就在这里。”周显白将那赤金罐子递给盛思颜。
盛思颜有些奇怪,“我记得是个木头匣子,怎么变成赤金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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