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轩走过去,将那布巾揭开。
看见一只没有刺的光秃秃小刺猬……
“它的刺呢?”
盛思颜心有余悸地道:“被雷电烧得焦黑……”差一点就挂了。
“那你呢?你没有事?”周怀轩追问道。
不知怎地,他想起了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盛思颜为了救他,自己承受了雷击……
盛思颜摇摇头,“我很好,没事的。”说着,伸展了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行动轻盈靓丽,没有丝毫阻滞。
周怀轩点点头,“回去吧。”
盛思颜忙拎起装着阿财的小篮子,和周怀轩一起下了楼,回内院清远堂去了。
……
吴家别院的大火很快将一条街上的人都惊动起来。
无数人赶来救火,后来连官差都出动了,才将火势救了下来。
所幸刚刚下过几天大雨,到处都是湿地,火势并没有蔓延开来。
只是好好的一座院子,很快化为一堆焦土。
断瓦残垣,青烟缭绕。
这个消息报到吴国公府的时候,吴国公府还在收拾今晚筵会的繁忙之中。
吴老爷子听说了此事,顿觉不妙,忙让人去把吴长阁叫来,跟他一起去吴家别院。
吴长阁却喝多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只有吴婵娟听说了,从自己房里匆匆跑来,问吴老爷子,“祖父?是不是我娘那边出了事?”
她心急如焚地看着吴老爷子。
吴老爷子看着她的重瞳,心里一动,叹息道:“正好,你去也行。——来,给二姑娘备车!”
吴婵娟跟着吴老爷子来到吴家别院的地方。
此时天边刚刚露出晨曦,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是昨天她才见过的雕梁画栋,却已经成了一片灰烬!
“娘?娘?我娘呢?”吴婵娟匆匆忙忙从车上下来,拉着一个婆子问道。
那婆子抹了抹眼泪,低声道:“二姑娘节哀。”
“节哀?”吴婵娟一下子傻了,踉踉跄跄倒退几步,扶着车辕站定,“你什么意思?”
吴老爷子已经听管事回报过了,说郑素馨住的屋子被雷电击中,瞬间着火,屋里的人全烧死了,化为灰烬。
他们在这里收拾了好久,只把骨灰收拾起来了。
吴老爷子看了看管事手里的骨灰坛,点点头,“找个寺庙先寄放吧。等过了五七,再找块坟地下葬。”
郑素馨是已经被吴家休弃除族的人,她娘家郑家也不想理她,她死后将无人祭祀。
吴婵娟顿时泪如雨下,扑过去抱着那骨灰坛哭个不停。
“还有这个,是我们在郑……大奶奶房里找到的唯一没有被烧成灰的东西。”那管事又将一个被烧得漆黑的妆奁匣子拿了出来。
吴婵娟抬起泪眼看了半天,才哆哆嗦嗦伸出一只手,将那东西拿了过来,泣道:“这是我娘的妆奁匣子……”
吴老爷子面上也有几分惨然,他捋捋自己的胡须,挥挥手,“既是你娘的东西,你就留下做个念想吧。”
郑素馨被休之后,她的嫁妆和历年的积蓄都被送到这里放着。
这一场大火,将她所有的东西全数化为灰烬。
吴婵娟以后连娘亲这边的嫁妆都没有承继了。
吴老爷子默然半晌,又想到吴婵娟的婚事还没有说定,郑素馨现在死了,倒是还好一些。
至少有个死了娘的,比有个被休弃的娘,对吴婵娟来说更有好处。
再说吴婵娟已经年满十五,及笄了。
纵然郑素馨死了,吴婵娟也不算是“五不娶”之一的丧妇长女了。
……
就在吴家别院发生大火的第二天,几个国公府的下人里也有些变动。
盛国公府的两个郎中辞去了郎中的位置,离开了盛国公府。
郑国公府外院大厨房帮闲的两个厨娘赎了自身,说要回乡,一大早就走了。
吴国公府的两个账房也因算错了两笔账目,按照吴国公府的规矩,不仅要照价赔偿,而且要被赶出吴国公府,永不录用。
……
神将府的清远堂卧房内,盛思颜终于睡醒了,侧头看见周怀轩还睡在她身边,阖着双目,面色沉静,如一座山一样可靠。
她笑了笑,将头轻轻移过去,靠在他的肩头。
周怀轩侧身,闭着眼睛将她揽在怀里,一只手习惯地伸进她的衣襟,轻柔地抚摸起来。
盛思颜无语,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嗔道:“……总是不老实!”
周怀轩的手顿了顿,反而更加大力地揉按,一直将她的娇嗔全数化作高高低低的呻吟才作罢……
……
神将府内院的澜水院里,一个婆子对大奶奶冯氏回报道:“大奶奶,外面有两个婆子,说是从大奶奶娘家来的人,要投靠大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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