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要是把她绑起来扔到碧波池里待那么久,她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再说现在才是初春天气,碧波池里的水冰寒刺骨,她要是在里面待那么久,以后恐怕周身关节都会受不了……
那样的话,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周雁丽一时气急,突然伸手将手边的一只茶杯扔到地上,取了一片碎瓷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厉声道:“不用了!我给她偿命!”说着,就要用碎瓷片作势往手腕上划。
“雁丽!不可!”周怀礼惊呼一声,却并没有多走一步阻止她!
周雁丽心里一寒,她本以为,看在亲兄妹份上,周怀礼一定会冲过来夺走她手上的碎瓷片的……
周雁丽的右手颤抖着,在左手腕上一寸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像是割不下去的样子。
尹二郎冷笑道:“碎瓷片有什么用?真想死,用这个!”说着,他的手腕一翻,一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掌上。
周怀礼长臂一伸,就从尹二郎手里把匕首夺了过来。
周雁丽闭了闭眼,咬牙割了下去。
手腕上顿时血肉模糊,一滴滴血流了下来。
“三姑娘!”周雁丽的丫鬟婆子惊呼着围了上去,将周雁丽手上的碎瓷片抢了下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割到这个地步。”尹二郎鄙夷地呸了一声,一手叉腰,一手手指指着周雁丽的方向点了点,“这事没完!”
吴三奶奶一直等周雁丽将碎瓷片割了下去,才闭了闭眼,道:“好了,我既然出来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先回去吧。十天之后,我们请贵府上的人上门,还有我娘家二哥二嫂做见证,可以吗?”
“好吧,吴三奶奶既然这样说了,我就给吴三奶奶一个面子。”尹安伯拱了拱手,“十天后见!——走!”说着,带着自己家的人离开了将军府。
吴三奶奶等尹家人走了,看也不看周雁丽和周怀礼,自己转身回了内堂自己的院子。
她原本是不想住到周怀礼的将军府的,但是周怀礼在她房门前长跪不起,她不搬,他就不走,跪了三天三夜,吴三奶奶终于还是心软了。
到底是她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当年的事,都是那些贱人所为,她恨越姨娘,恨周三爷,对周怀礼,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吴三奶奶坐回自己的妆台前,看着丫鬟婆子给她收拾东西,一边用手撑着头,默默想着心事。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紫色,眉梢顿时跳了跳。
她回头,看见一个丫鬟从她的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团卷的小小的紫色物事。
“这是什么?要不要扔了?”那丫鬟自言自语地道,“好像很脏很旧了。”
“是什么东西?给我瞧瞧。”吴三奶奶拼命按捺住紧张的心情,尽量平和地说道。
那丫鬟也没当回事,顺手就递给了吴三奶奶。
吴三奶奶一入手就知道是她的东西,心里一激动,差一点哭出来。
这是她的使命,是她曾经用生命发誓要守护的誓言……
想到自己当初发过的誓言,吴三奶奶一阵苦笑。
是不是因为她背叛了誓言,所以她才受到这些惩罚?
大夏开国皇帝的手段神鬼莫测,难道过了千年,还能掌控他们?
这东西神秘地从她身边消失,又神秘地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三奶奶禁不住往四周看了看,觉得有一双眼睛,已经在暗处窥视自己。
……
尹幼岚在盛国公府住了两三天,情况稳定之后,便被家里人接回了家。
王毅兴带着小厮,拎着两大包上好的田七和老山参来到尹家七房住的四喜胡同。
“刘七奶奶,请问尹姑娘的近况如何?”王毅兴关切地问道。
“还吊着一口气呢。”刘七奶奶叹口气,“盛国公夫人说,在水里憋得有些久了,她身子又弱,实在是不容易呢。”
王毅兴沉默了半晌,问道:“还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说,我一定去弄来。”
王氏从后堂走了出来,点头道:“毅兴来了?”
王毅兴忙拱手道:“劳烦盛国公夫人了。我爹娘让我过来看看尹姑娘。”又道:“当年先帝在病床上卧病二十多年,盛国公和盛国公夫人都给医治得有了起色,尹姑娘不会比先帝的病情更严重吧?”
“她和先帝的情形不同。先帝是痹症,她却是是因为自身体弱。如今她晕迷不醒,要补身子却不容易。不过早年郑大奶奶用芦苇管维持过先帝的性命二十多年,我们就用这个法子给她养着吧。”王氏叹口气,“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尹家姑娘真的是没有救了吗?”王毅兴再一次问道,面容沉静,目光晦涩不明。
刘七奶奶掌不住哭了起来,用手捂着脸道:“……求求您救救我家幼岚!哪怕就让她在床上躺着,就算是晕迷不醒,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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