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开始清理,房间很快明净如洗,墙壁上漂浮着星云投影,空气中是很淡的香水气息。
是紫罗兰的气息。
应许站在原地,却因为适才见到的那一幕,觉得这熟悉的气息,似乎也夹杂了几分血腥气。
顾青竹在做什么?逼问?问什么?
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大费周章?
她想做什么?
无数问题徘徊,应许开口,却依旧是寻常的那句:青竹。
过来。顾青竹说完,又看向身旁的人,去把她带来。
她又是谁?
应许心内困惑越发浓重。
直到另一扇门打开,单巧云自己走出。她衣衫整洁,除去有些疲惫外,与适才的男人相差极大。尽管房间很快就被关上,应许却依旧看清,房内没有旁人,只有一台摄影机,已经停止录制。
顾青竹难道是想让两人对着镜头,自己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
过于荒谬,应许一时都无法成立这个猜想。
但下一秒,她又意识到,怎么不可能?
人在濒临精神崩溃的时候,什么都能言说。
至于怎么让人精神崩溃,最简单的办法,不就是让她变成一个疯子吗?
应许及时扼制猜想,走向顾青竹。
离得近了,应许才发现,她手边还有一份股权无偿赠予协议。
应许还以为,这是顾青竹与那个男人签的合约软的不行来硬的,十分符合oga的行事风格。
直到顾青竹开口:签了吧。
应许思绪骤然断开,几乎茫然道:什么?
也是这时候,她后知后觉,意识到杀青宴上那些似有若无的八卦眼光,寓意为何。
顾青竹似乎被她这副模样取悦了,唇角勾起,明眸弯起,仿若散落着点点星子:我准备我在青虹所有的股份赠予给你,不算多,但也足够你用。
不远处,单巧云呼吸颤抖。
她自见到应许时,神色便极其不自然,此刻更是近乎无所适从。
你平时都是怎么称呼股东的?顾青竹说着,没看单巧云,而是问身后的陆助理。
陆助理眼观鼻鼻观心,适时向应许道:应总。
顾青竹漫不经心叫:单经纪?
单巧云便一咬牙,颤抖着道:应、应总
突然上任的应许:
她看向顾青竹,后者却只是轻轻眨了眨眼,仿若一片落叶拂过脸颊。
应许垂眼,翻开合同,几乎是瞬间,系统为她估值股份的价值。
她终于意识到,顾青竹送了她多大一份礼。
青竹。应许摇头,我不能收。
微醺状态下的顾青竹说话直白许多:手续已经办好了,你不签,我也能代你签。
比起价值上亿的股权,顾青竹似乎更在意不远处的单巧云。
过往的beta在她眼前,总是温柔贴心解语花的模样。她从未见到女人这样愤怒,像是将表皮揭下,露出了真正赤/裸肮脏的一面。
顾青竹晃了晃杯中的酒,看的耐心而细心:说起来,应许还没有助理。
单经纪,你经验丰富,这样简单的职位,一定可以轻松上任吧?
只是刚起草话题,单巧云便后背发寒,有了不妙的预感。在顾青竹继而开口后,恐惧落到实处,她几乎下意识反驳道:不!
注意到应许微妙的脸色,与顾青竹带笑的眼神,她才强忍不安:这种工作,交给其他人就好。
先前,只是叫一声应总而已。单巧云就算觉得恶心,也没有被侮辱的实感。
可如果是为应许做助理,奔波四处,交涉资源她花费多年,方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不是为了做这些的。
更重要的是,为了上位,她排挤诬陷不少同行。她清楚那些人多么恨她,可她身在青虹,那些人拿她毫无办法。
如果被这些人发现,自己在青虹是这种地位
单巧云不敢再想,羞耻与恐惧几乎要吞没她。
她不寒而栗,再次求情:青竹,我,我不行。相比起我,小陆好很多不是吗?
小陆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顾青竹指尖却已经摩挲起太阳穴,毫无耐心:闭嘴。
我最讨厌声音大的东西。
顾青竹说翻脸就翻脸,同样出乎单巧云意料之外。
她曾尖酸刻薄讥讽过许多人,却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直白称作东西。
手心发凉,单巧云嘴唇颤抖,终于在此时察觉到一道视线。
单巧云下意识望去,应许坐在沙发上。她着装温婉,是顾青竹最喜欢的那种风格。腿上放着那份价值上亿的合同,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默而冷,毫无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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