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帐无法强行闯入,但就这么等着他完成计划又太过被动。既然具一郎正试图拉拢真希,或许可以虚与?委蛇再刺探一番,试试能否探听到?更多消息。
真希和五条都没有反对。
散场离开时真依叫住了你。她今天过来原本是想告知你一些情况:她和真希从各自的方向都查出来具一郎的账务有些问题。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博多的后患并?不在他们的担心范围内,恐怕也?根本无所谓。
所以她留给了你另一个信息:具一郎打算送一个女人?过来。
你没听懂:“是我想到?那个意思,还是禅院家的‘那种’意思?”
真依皱着眉也?并?不十分清楚:“总之不可能是好事吧……”
回去的路上你一言不发,直到?睡下还有些神情恍惚。
就连禅院直哉都注意到?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老实说,你打定?主意要嫁进禅院家之前?对这种古宅里存在着的龌龊是有心理准备的:轻视、践踏、不公?、压迫,低贱的仆从和不受宠的孩子……封建余孽的那些老一套在上川家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你本以为只要你能压制着禅院直哉,按自己的想法做些什么,事情总能慢慢改变。
但禅院具一郎的所作所为,除了“该死”你想不出第二种反应。
“那就杀吧。”直哉轻声道,“本来也?决定?了要扳倒他,现在多了个非杀不可的理由罢了。要做的事没有改变,别?想太多。”想太多在这座房子里可活不下去,他又道。
“我小?时候梦见过一个女人?。”你忽然说。
“身上穿着血迹斑斑的白衣服,站在我床边问我要不要跟她走。”
小?时候,带你长大的并?不是你的母亲上川夫人?,而是一位已经记不清姓名的年长女性?。
你叫她姑姑,并?告诉了她你做的梦。但姑姑不喜欢你的梦,她告诉你这是噩梦,以后不要再提起。那天晚上她还给你讲了个鬼故事,说白衣服的女人?是上川家后院的女鬼,专门抓不听话的小?姑娘。
但其实你没被吓到?,因为梦里的女鬼看起来并?不吓人?。
而且你从来没有真的看见过“鬼”,故事就只是故事。
但几天后姑姑却被你的母亲责罚了,理由是她不该和你说那些话。
那一天你从房间?溜出去,在仆人?们的窃窃私语中听到?了另一个真相。
“上川家不是有‘鬼’,而是真的有个女人?曾死在那里——就是我母亲授意害死的。我后来算了算年份,刚好是我出生那一年发生的事……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母亲才会?心虚到?要责罚姑姑。”
你轻声道,所以她本质上也?是具一郎那样的人?:只要“授意”,就能害死一个人?;只要为了自己的目的,就能不计其数地杀死他们眼?中“低贱”的人?。
上川夫人?那天没来出席婚礼你一点都不觉得失望。你和母亲的感情相当?淡薄,比起上川家主总是吹胡子瞪眼?地和你相看两相厌,上川夫人?对你这个女儿却是全然的漠视。所以她不来倒是更好,你压根不想看见她。
很奇怪,明明是你的母亲,明明是个没有咒术一年到?头都躲在后宅的人?,可每次看见她你都觉得不寒而栗。
或许是因为比起死了的“鬼”,你更害怕活着的人?吧。
黑暗里看不清禅院直哉的眼?睛,你伸手探去想挽着他的手臂,就要摸到?时却被他反过来抓住了手腕。“你的手很冷。”你听见他的声音在你身旁道,“……要抱着你吗?”
“……你今天是不是真的吃错药了?”
又是关心又是体贴,还一直关注着你……你犹犹豫豫地有点不敢置信。
但抱着听起来还不错……你拍拍床铺,举起手臂示意他过来。
“来,让我抱着你。”你故意这么说,好笑地想象着他此刻翻着白眼?的样子。
下一秒禅院直哉一把将你拉了过去,你跌在他身上,脑袋磕在他温热的胸口上。
“五条悟刚才是真的想把咒高的人?全带走……”他抱住了你,耳边的声音近在咫尺,“你算是五条那边的人?,还是我这边的人??”
谁的人?也?不是——你想了想告诉他道。
“但你是我的人?。”
禅院家-十七
在?这个冰冷的禅院家?, 只有直哉的胸肌是温暖的。
把你拉进怀里是禅院直哉自己动的手?,柔柔弱弱被拖过去的你自然是从善如流地靠着他?享受温暖的拥抱。你点点头又?摇摇头,半个脑袋埋在被子里闻着好闻的皂角气息, 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结果还被禅院直哉忍无可忍地按住了脑袋。
“干嘛呀……这都不给……好小气啊……”你委委屈屈。
“你要是振作起?来了就滚下去睡觉。”
他?没好气地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头发贴起?来又?多?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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