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风衣丝袜高跟鞋的年轻女性和校服高中生这样的组合太过诡异,又或许是高南悦酒劲上头开始犯困起来,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高南悦自然地领着周嘉誉下了车,又领着他回了家。
直到回到家里踢掉高跟鞋扔下包,正要解开风衣系带脱掉外套时,高南悦一回头看见乖顺地站在门厅的周嘉誉,略有些昏黄的氛围灯照在他的发丝上,泛着柔软的光。他还是低着头,两手揣在校服口袋里,整个人弥漫着落寞的深秋雨水气息。
“你真不回家?你妈妈不担心吗?”
周嘉誉静静地回答道:“她出去散心了,可能打官司的时候才会回来吧。”
高南悦觉得有些头疼,扶额道:“那你爸……哦你爸喝成那样明早起不起得来都另说。”
两人沉默地在门厅对峙着,高南悦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送走这个小祖宗。半晌,周嘉誉轻轻地说了一句:“今天我生日,十八岁。”
说完又吸了吸鼻子,向来吃软不吃硬的高南悦一瞬间心就化了。
喝了不少的高南悦一步跨到他面前捧起他低垂的漂亮脸蛋,胡乱地替他擦着似乎并不存在的泪水,语气如同哄委屈的小孩子一般:“不哭不哭,没事没事,等着啊,姐姐给你过生日!”
说完她抬手摸了摸比她还高半头的周嘉誉的脑袋,周嘉誉呆呆地看着她。他想过也许该有其他更理所应当的人呵护自己,可最后站到他面前来安慰他的竟然是上次还被他气得破口大骂的高南悦,脱掉风衣的高南悦少了很多锐利的锋芒气息,穿着修身方领薄毛衣和黑色包臀裙的高南悦看起来十分纤细,纤细却好像永远都不缺乏力量和勇气。
她随便地从鞋柜里提了双拖鞋出来扔在他面前,甩下一句“自己换鞋进来”就光着脚冲到了厨房去,打开冰箱翻箱倒柜起来。
周嘉誉走了进来,放下书包坐到了沙发上,高南悦走过来把一条浴巾和一句“擦擦头发”扔在他头上,又在电视柜附近翻箱倒柜起来。
她拿着根细长的金属点火器点燃了家里四处散落的香薰蜡烛,关闭了客厅的灯光,捧着一只小小的纸杯蛋糕走了过来。
纸杯蛋糕上歪歪扭扭的蜡烛并不算明亮,可高南悦笑嘻嘻地走过来捧着纸杯蛋糕蹲在他面前,却好像比其他任何的东西都更耀眼。
“快点许愿吹蜡烛啊,我这蜡烛不知道扔柜子里几百年了,晚了说不定就灭了。”
高南悦皱着眉催促道,说完就唱起了生日歌。大概是酒喝了不少,唱个生日歌都七歪八扭地老走调,可周嘉誉还是闭上眼很认真地许起愿来。
他睁开眼吹熄蜡烛,在点点香薰蜡烛光亮的浪漫黑暗里,没有响起和以往生日相同的父母的欢笑声,可高南悦咯咯地笑了起来,空落落的心便被一室的烛光和笑声填满了。
高南悦拔掉蜡烛,当着眼巴巴的周嘉誉的面收走了纸杯蛋糕,讪讪地说道:“放冰箱里好像一周了,都要发霉了,吃蛋糕这一步我们就省了吧啊。”
周嘉誉也乖乖地回答一句“没关系”。
高南悦把纸杯蛋糕扔进厨房的垃圾桶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青梅威士忌出来:“十八岁了可以喝酒了啊,主要是我们家也没别的喝的,凑合一下啊。”
“你过生日就是这样的吗?”
“不,上班以后我就不过生日了。”高南悦冷酷地回道。
“不会觉得孤独吗?”
“不会啊,把生日当成普通的一天过超酷的好不好。”
“那你还为我过生日?”
高南悦把青梅威士忌和两只江户切子星芒杯放在茶几上,穿着包臀裙在地毯上随便地跪坐了下来,拿起凝结着水珠的酒瓶把酒倒进闪着繁复光晕的昂贵杯子里:“十八岁生日还是很重要的。我那会儿政策宽松,五岁多我就上小学了,所以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已经进大学了,在十八岁生日的晚上,碰到了我喜欢了整整五年的男生,我一直觉得他应该是老天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周嘉誉眼神晃了晃,有点落寞地问道:“那后来呢?”
高南悦没好气地回道:“追了他五年,从这里追到英国都没追上,前段时间人家都跟白月光结婚了。”
周嘉誉握着冷冰冰的酒杯,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他连忙抬手捂住了嘴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笑你。”
高南悦十分大方,抿了一口威士忌漫不经心道:“随便笑好了,老娘我被笑话多少年了早脱敏了,能让你今晚笑一笑也算是我功德一件了。”
周嘉誉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也坐到了地毯上。高南悦跟他碰了碰手里的酒杯,难得正色道:“生日快乐,以后不是小孩子了,是大人了。”
周嘉誉仰起头闷了一大口青梅威士忌,二十度的酒下肚,他整个人放松了许多,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从紧绷的不安变成了松弛的颓唐。
见周嘉誉沉默不语,高南悦便自顾自地继续倒酒找起了话题:“我小时候爸妈也闹过离婚,我妈脾气可暴了,他们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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