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还未说上半句话,被一把塞进更衣室的柜子里。
接着众多球员鱼贯而入同一个房间,隔一扇柜门,闹哄哄的,像老式火车开过引发的噪音和震动。
离得远时浑然不觉,这片空间内的雄性浓度让她想起了倒闭前的剧场,现已成为灭绝物种的粉丝朋友们。
真是久违。
从缝隙透一片纸样薄的光,在头顶,在脚底,竖的细割在身上,而沉在黑暗中的陶斯的脸毫无表情。
她给任池伽摸了很久——实际没有,只是体感度秒如年,最后手心被射上一股腥黏的精液,多得快接不下。腿间也有少量,内裤经受顶撞,最底下的布料晕开深色,两人的体液湿成一滩。
陶斯把手里颇具分量的丢到垃圾桶,还是腻乎乎的一层,她张望寻觅纸巾或毛巾任意可以快速清洁的工具,见到椅子上挂了一条,很新。
任池伽这时开口说射精后的第一句话:“别动这个。”
他发声像更衣室主人,陶斯听从像更衣室女奴。
她忍住火气,在心中给自己洗脑:做偶像是角色扮演,这也是,没什么大不了。
一回宿舍她直奔洗手间。
说是宿舍,其实隐藏在居民楼里面,三室一厅,两人一间,公司租了两套作为宿舍,ovo团里十二名成员住得满满当当。
陶斯进团早,住得稍好一些,房间自带一个卫生间,不用跟住在另外两个房间的成员共用外面的。
她的室友叫瑶瑶,蒋一瑶。
龙头的水哗哗冲掉丰盈的泡沫,露出洗净的手部皮肤,青苹果味洗手液闻起来并不像青苹果,但够香,挤一泵能洗出满室的香味,这就很好。
平面镜上映出浅淡又精心的妆容,橘粉色哑光腮红,细眼线,刷得根根分明而纤长的睫毛,陶斯竖起手指把它戳得乱七八糟。
她湿着手走出洗手间,蒋一瑶原本正在床上做臀桥,见状半坐起来问:“上个月钱发了,你收到了吗?”
“嗯。”
“你多少?”
陶斯到桌边刷刷抽两张纸,
“三千五,一样的。”
上个月就跑了几个小演出,都是团活,只能拿基本工资吃低保,好在不用负担房租。
蒋一瑶平躺回去,运动中止,自然地拿起手机,一心二用跟她闲聊,
“我才知道严方仕忽悠到新金主了,真行啊中年男人的破嘴,不知道哪里来的冤大头…”
陶斯消息比她灵通许多,不仅刚见过冤大头的真身,还知道这名冤大头一口气投了三千万。
三千万,再添点零头,凑活能给她发一万个月的工资。
陶斯想到严方仕对自己义正严辞“你就没有责任吗”时的嘴脸,嗤笑一声。
——如果永远对准裙底的镜头,从下往上俯拍的视角,好几次表演前把服饰纽扣扯松,人为制造舞台事故博取眼球也能被当成运营小巧思的话。
她一想到这人拉皮条拉到这么多钱,怎么都不甘心把原本准备的那句“不干了”说出口。
在团四年,除开职业生涯初期走过一段上坡路,后面稳定持续的过气,陶斯基本没攒下多少积蓄。
她二十岁,上无老下无小,正是需要金钱的年纪,天杀的大有钱人,中有钱人和小有钱人,这些人的银行存款怎么不能无缘无故转移到她的账户里。
陶斯为自己制定的目标是:快速稳定取得一笔大龄偶像退休金跑路。
这么一想,刚经历过的面目可憎的手工活,也顿时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只是。
陶斯低下头,对着双手凝神沉思:任池伽不说下次,看起来对她也不太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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