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还能高上一点。陈承平不太自然地退开半步,视线落在她胸口又立马移开:“怎么了?”
“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个……”她抬起手搭上他的衣襟,指腹轻轻划过他的喉结,轻声道,“不需要这么复杂。”
按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咽喉是绝对不能轻易暴露出来的位置。然而她尖尖的指甲划过皮肤,他半点危机感都没升起来,只注意到她身上传来的清淡香气,甚至还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朋友之间会做这样的事?”
她动作一顿,慢慢把手撤开:“也是,不好意思,多有冒犯。”
冒犯个锤子!
他一把把她拽进怀里,香气一瞬浓郁了百倍,铺天盖地地涌进他的呼吸道里。
他深深呼吸,贴着她鬓角散下的发,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距离,一时所有暧昧记忆全数涌上来,烧得他喉间都有点发哑:“我不想显得自个儿那么轻贱,但你一招手我还是想过来。”
她顿了一下,把脸埋进他肩头,声音有点闷:“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
她抬头,试探道:“朋友?”
“……你是不是成心气我?”
她失笑:“那我能说点什么不气你吗?我向您保证绝对不是您缺乏个人魅力的原因?”
文化人就是好,嘲讽人都是体体面面的,他不肯放手,但稍稍撤开了一点:“其实我明白你的顾虑。傅东君说我自私,想让你等着我,我承认我”
“是我自私,”她打断他,声音很轻,“或许也是贪心。陈承平先生,我贪恋您给我的温暖,贪恋到如果不能一直拥有,那就干脆拒绝。”
他喉间一热,稍稍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那你说不喜欢我?”
她笑,眼里蕴着水光潋滟:“你不能让我承认这件事,否则我会很难过的……我也没办法确认那是什么感情,说不定只是依赖呢?”
只是想见他,想跟他说话,想让他能陪在自己身边……而已。
依赖。
他问她:“这是依赖,那什么是喜欢?”
“喜欢……”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陈承平像终于抓到什么灵感:“既然你不明白,那听我的。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行不行?”
她扑哧一声:“你、这……”
他想说什么,似乎又有点犹豫,片刻后,再次上前抱住她:“宁老师,我从来也不是像你们这样过的,要先把所有事情想清楚了才能动弹——你有顾虑,我不强求,不过既然你也不讨厌我,那要不咱不谈有的没的,先搭伙过个日子?”
说来他陈承平的恋爱观一直以来也是这样的:找个不麻烦的女的搭伙过日子。虽然她和“不麻烦”三个字根本沾不上边儿,顶多占个“女”,但他喜欢她就能弥补大半的不完满。
“过日子……”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就像你刚才说的,别整那么复杂,我知道你想对我负责,但老子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他没什么好气,看她懵懂又忍不住笑了,解释,“意思就是能不能借宿一个月。”
“啊、当然可以。”她忙道,心里又有点触动。
他竟然说,不需要对他负责任。
他讨价还价:“我不睡客房。”
她极轻地笑一声,一阵温热的风掠过他的耳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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