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对上一张发着光的脸,被晃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神仙吗——等等,林织羽!
崔乔猛地坐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大卜,我没有认出您,冒犯了冒犯了,您别介意!”
林织羽都懒得看他,穿鞋起身,去洗漱了。
拜过山头,就该做正事了。
前半月,宁瓅在南非六个城市参加了几项ngo活动,只有喻蓝江的团队和医疗团队陪着。韩非带着林织羽在南非西北大学和约翰内斯堡大学都做了一个临时的非官方访学,和几位当地学者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至于夫人,除了在约翰内斯堡做了一个主题不新的演讲,基本上都跟着期南的先锋团队在各地考察。而且,虽然薛预泽不管这档子事,也不碍着夫人要拿这当理由给他打电话是不是?
她能念着自己,薛预泽特别开心,每天上班都是笑眯眯的,看着跟特别爱岗敬业似的——实际上都是窝在办公室给她打电话:“……伦理审核已经通过了,很快就会招募第一批受试者,但估计会有一波很大的舆论压力……”
宁昭同笑:“要我利用我的人脉给你背背书吗?别的不说,我同事就是生育伦理领域的业界大佬。”
他也笑:“还是不了,‘挑衅人类伦理观念’已经够难听了,总不能再背个‘破坏人文研究独立性’的名声。”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最后宁昭同稍稍正经了一些:“这个领域,在研究阶段,伦理上的诟病都有限。倒是投入应用,一应监管必须到位,否则要出大事。”
自己公司的业务,薛预泽还是有勇气和宁老师就学术问题多聊几句的,当然,应用这事说遥遥无期都不为过,不用太早杞人忧天。
宁昭同听完,点了点头,又道:“师兄跟我说过了,说如果能行,他想试一试。就用我的卵细胞,至于谁供精,让我们家里商量。”
薛预泽一听,有点惊讶:“意思是,师兄没想怀自己的孩子。”
“他觉得自己十月怀胎,比基因本身重要得多,”说到这里,宁昭同也有些感叹,“但我想着总觉得不厚道,像借腹生子一样。我们家和师兄家这关系,又不可能我一辈子都不见那个孩子。”
“是这个道理。再怎么说清楚,等见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也忍不住多亲近。”
“是啊……”她有些苦恼,“张肃也来问过我,但他跟念念用我的细胞,我就更接受不了了。”
他失笑:“到时候孩子都不知道该叫你奶奶还是叫什么,妈妈?”
宁昭同一阵恶寒:“打住。你管我叫妈还差不多。”
“?”他小声道,“也不是不行。”
她警告:“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他熟练地转移话题,有点撒娇的意思:“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要待叁个月左右,”这话其实已经说过几次了,但宁昭同还是回了,“回去后就暂时不出来了,带瓅瓅去明光小学待两个月。”
薛预泽知道这件事,宁瓅经常都给明光小学的孩子们寄信,其中有几位现在已经上大学了,甚至会在微信上跟她联系。
“那我也过来。”
“你过来干什么?”
“想见你啊,”他特别坦然,“昭昭不想见我吗?”
“还行,不是很想。”
“……”薛预泽放弃了,这个女人就是这狗性子,“马上要回比勒陀利亚了吧。”
宁昭同嗯了一声:“瓅瓅贪凉,空调开太低了,有点感冒,让她回来养养。”
“严不严重啊?”
“应该还好。”
……
挂掉电话,薛预泽放下手机,慢慢收敛了笑容。
电脑屏幕上横着一个聊天页面,备注是【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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