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紧张起来:“首长,请您同我们暂避一下,我们马上给队里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支援。”
“不,你等等,”沉平莛想到什么,抬手阻止,“不能让杨云建知道我在这里。”
“可这里太危险了!”他们就两个人,杀破天也拦不住一百多个,哪怕里面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沉平莛看向陈承平:“陈队长,你怎么看?”
陈承平的脸一半陷在黑暗里,神情显出一种说不出的妖异,竟然还带着点笑:“您要是让我说的话,那——黑吃黑。”
沉平莛从聂郁看到姜疏横:“你们四个?”
傅边山沉声提醒:“被公安拍到过的最好不要露面。”
三人闻言齐齐后退了半步,沉平莛看着陈承平:“那就只剩你一个了。”
陈承平眉毛一挑,对着衬衫男人抬了下下巴:“这位兄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打一架?”
衬衫男人一怔,而后笑了,利落地挽起袖子:“荣幸之至。”
沉平莛看到陈承平自信的神情,真有点好奇了:“两位?”
过玄看过来。
秀秀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们信得过我——”
陈承平笑:“巾帼不让须眉嘛!”而后又看向两位将军的警卫员。
傅边山绷着脸示意了一下,两位表情冷得跟冰山一样的警卫同志顿时跟化了一样,急忙道:“我也去!”
沉平莛自然也支持工作,但有一位坚持要留下来保护领导安全,于是只能分出一位。
这位小哥是个活泼的,兴奋写在脸上:“陈队长,要是打赢了,您能把我提到你们那边去吗?”
淬锋作为大规模改旅后还能跨军种选人的巅峰圣地,又敢祭出“战无不胜,无所不能”这种浮夸至极的口号,在各地都自有其江湖传说。警卫工作虽说体面,但“最强”这个名头的诱惑对于年轻人来说简直是死穴,好不容易有个接近的机会,乐得上司的脸色都不看就开始问跳槽的事儿了。
好在沉平莛只是看了小哥一眼,继续报数:“六个,够了吗。”
陈承平最后看向来报信的大夫。
大夫一呆,慌了:“不、我不行的!我不会打架!”
“不用你打架,能把附近的监控关了吗?”黑吃黑当然要做得没有把柄,看他忙不迭点头,陈承平向沉平莛道,“这几位都是难得的好手,其他不管,就二十人持械,足够了。他们在人群里顾及着群众,也施展不开。”
沉平莛点头,审视着面前这位特种军官。
身量不算太高,应该不到一米八,这一排男的看下来就他最矮。也不算特别壮,和些微有些发福的傅边山比起来,都要显得小只一些。风吹日晒,自然也算不上帅……但眉头一扬起来,满满自信嚣张的意味,仿佛上天下地,他都无所不能。
他并不觉得冒犯,只觉得相当有意思。
一个高级军官,通身蛮横到近乎悍匪的气质,偏偏让人想要付以信任。
“你们九点开会,现在是八点十一分,不能迟到,开车过去需要二十分钟,”沉平莛看了一眼时间,“不要受伤,速战速决,到时候我送你过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陈承平没有行军礼,只是示意了一下,招呼着几人转身就走。沉平莛目送他们下楼,问傅边山:“傅将军要不要提前过去?”
“不用。”傅边山坐在了长椅上。
陈承平活动着大臂,一边下楼一边问衬衫男人:“这位同志贵姓?我听说你不是九点飞德国吗?”
“免贵姓薛,薛预泽,”薛预泽多解了一颗领口的扣子,笑道,“不飞了,还是打架比较有意思。”
秀秀认识薛预泽,瞥他一眼:“我记得你说你有百人火并的经验,这活你擅长。”
“百人火并都是青壮年,没有腰腿不好的老太太,”薛预泽抬了一下秀气的眉毛,一口很含蓄的北京口音,“所以,有一些可以想见的困难,比如迎面来个老太太,上三楼都大喘气,你能不能下得去手给他一板砖。”
仨警卫都听乐了,陈承平忍了忍才没笑出来,认真解释道:“都是乌合之众,遇见冲突肯定下意识躲,还没到那群情激愤要用臭鸡蛋砸死我们的地步。老头老太太真气不过挡一挡就是了,持械的要尽量一击让他丧失战斗能力,缴械后要暂时退出来妥善放置,防止对面有二次持械的可能。”
三位警卫利落地答了一声“是”,另外两人没这条件反射,都只是点了点头。
大门近在眼前,黑压压一片人头,陈承平脚下不停,却侧头去问薛预泽:“你们这打架的流程是怎么样的,是不是还得谈判一下,整个先礼后兵,师出有名什么的?”
这话倒把薛预泽问住了:“这……一般这个事都不是我负责的。”
“那我自己发挥了啊。”陈承平说完,示意小护士开门,大摇大摆地站到了百来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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