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季窈准备的早餐很早就放到了他桌上。
林饶照例撕开保鲜膜包裹着的叁明治,俊脸严肃,微微皱眉,前几天早餐还多少换着花样做,这两天就只有两片吐司,夹着几根榨菜。
他怠懒着靠在教室后排的窗台处,一手插着兜,自带一种不好惹的不羁戾气,宽肩腿长的一个人,一手拿着那一小块叁明治,盯着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模样多少有点分明的反差感。
张陆忍不住捅了捅于鸣,调侃道,
“看见了吗?饶哥最近不太正常,都他妈开始忆苦思甜了,面包片夹榨菜都能吃得下去。”
林饶把叁明治里的榨菜给拎出来,只掰了吐司,那面包还是超市里最廉价的品相,不怎么暄软,入口时还有点喇他嗓子,他一边吃,就一边仰头喝水,稍微缓解了口腔里的不适,一点没剩,都吃了。
他朝着楼下看了看,特优班正在上体育课,聚集着不少学生。
季窈的体育向来都是薄弱项目,她跑步几次都不及格,这时候正被老师揪着,绕着操场跑圈。上午太阳晒,她一张小脸都因为剧烈运动潮红着,几缕碎发汗湿的贴在白皙的脖颈上。时不时停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呼呼的。
张陆顺着林饶的目光看楼下,心知肚明的荡着坏笑,
“饶哥,用不用给你一个高倍望远镜?前排观察窈妹的一举一动。”
郭宜静听到季窈的名字,心里吃味儿,就像被什么恶心到似的,也迅速站起身,挤到林饶身旁,凑过去看向楼下。
季窈在那边一路小跑着,一个男生跟在她身旁陪她跑,一边跑一边给她加油打气。看着像是隔壁班的班长,叫什么吴远的。
“啧啧,一股臭情侣的酸臭味,有什么好看的?”
林饶的目光冷冷的扫了过去,带着些许不爽的戾气落在旁人脸上,整个人都像是带着刺,像是被彻底惹毛了,下一秒就能把对面桌子踹翻似的愠怒。
吓得郭宜静收了声,不敢再说什么。
这个班级里,虽然学习参差不齐,基本上也都是不入流的差生,林饶因为身份特殊,从校长到老师,都没人敢管束他,在学校里随意惯了。
他看谁不爽就打架,把教训别人当家常便饭。全年级都见过林饶生气的后果,所以在他表情上看似有暴戾的苗头时,都开始小心翼翼的躲避。
教室门被推开,陈与哲被屋里乌烟瘴气的烟味熏的咳嗽,他看了看后排那些不入流的学生。表情严肃认真,
“看看你们班,什么氛围?像是逛进了自由市场,月考的成绩出来了,你们班又全军覆没,北城附高的名声,都让你们班败坏了。”
陈与哲讲了一半,看着后排倚靠在窗台处的林饶,林饶刚才点了一根烟,背对着那边,指间夹着烟,一边抽,一边微眯着眼睛,时不时盯着楼下。
“林饶,你给我回到座位上去!还有,把烟掐了,这里是教室,你有半点像个学生吗?”
林饶转过身,嘴里叼着烟,手臂撑在窗台处,一只脚踹到不远处的桌子上,直接将桌椅都踹翻了,
“你这是在和我说话吗?陈与哲。一个礼拜有叁天在划水,备课不积极,给女学生补课倒是他妈挺积极,老张选你留校,现在明摆着在后悔。”
陈与哲的嘴角微微抽搐着,想说什么,听到张校长的名讳,只能皱眉收声,表情阴郁,
“要不然,我去和老张说说,申请个支教名额,你回你老家再干几年。正好,你那个父母包办的媳妇还在老家等着你吧?让她好好帮你调理调理。”
班里响起一阵震耳的哄笑声,紧接着是隐约的唏嘘。
张陆转头说,
“看见没有,陈老师这是撞枪口上了,我就说,最近饶哥心情不好吧。”
于鸣问了句,
“他到底冲谁啊?”
“我他妈哪知道去。”
陈与哲被林饶怼惯了,也知道他身份特殊,强压住周身火气,儒雅的一笑,像是没放在心上似的,继续开口。
“你们自暴自弃可以,不要连累本科升学率,自己救自己吧,林饶,下次把校服穿上。”
林饶就像没听到似的,叼着烟,直接绕过陈与哲,拿了手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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