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辉看见上官铭和齐意娟站在一起,脸上已经泛起寒霜,厉声道:“你不是在外院吗?怎么跑到内院去了?”以为上官铭是跑到内院厮混,才跟齐意娟碰到一起的。
上官铭忙道:“没有!我没有去内院!是意娟妹妹来外院找我,央我跟她一起来寻她弟弟。还说,她姐姐意欣也着急,正四处寻他呢。——大哥你也知道,意欣对她这两个弟妹,一向是疼爱有加的。”
“妹妹往裴家母女住的小院子陪新娘子去了,怎么会在内院为不相干的人着急上火?”顾远东拿着马鞭,轻轻敲着自己的左手心,不动声色地道。
上官铭大大吃了一惊,问齐意娟道:“你姐姐到底在不在内院?你不是说你姐姐也着急,担心她上火,你才跑出来寻你弟弟的?”
齐意娟被顾远东和上官铭说破了刚才的白话,很是不好意思,跺了跺脚,推了上官铭一把,再一甩辫子,转身就跑进了角门里面。
齐意诚赶紧跟了上去,嘴里叫着:“四姐!四姐!等等我!”生怕齐意娟又去齐赵氏跟前告状去了。
上官辉站在齐家大门前面,看见一脸不好意思的上官铭,手里的拳头握得骨节啪啪响。
顾远东一脸淡漠地侧立在旁边,手里拎着马鞭背在身后,眼睛看着别处不说话。
齐意正暗暗地叹了口气,对上官辉道:“上官兄,今天我大婚,好歹给我一个脸面。”说着,回身对着齐宅里面呼哨了一声,从里面立刻出来数个吹鼓手,还有一顶八人抬的大红花轿,要去裴家母女住的小院子迎亲去了。
齐意欣今日确实不在齐府里。
她和叶碧缕都充作了女方的亲戚,在裴舅母的小院子那边等着,然后会跟着花轿一起坐车过来。
阿喵知道李绍林不在东阳,也懒得参加齐意正的婚礼,已经昨天就坐船去外洋了。
听了齐意正的恳求,上官辉点点头,拎着上官铭的后背,道:“意正,我给你这个面子。——走,跟我一起进去!”说着,上官辉又转身看了顾远东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好好招待那两位特使。”
顾远东知道上官辉说的是江南大都督夏扶民和江北大都督成士群派来的特使,笑着拱了拱手,道:“我办事,你放心。”言罢,笑眯眯地看着上官辉拎着上官铭进去了。
齐意正对着顾远东释然地笑了笑,也拱了拱手,郑重地道:“……以后,意欣就托付给你了。”说着,对着齐家迎亲的人马挥了挥手,自己翻身上马。
齐家的吹鼓手立时吹吹打打,一路放着鞭炮,往裴家的院子里去了。
顾远东听了齐意正的话,一时愣在那里。过了好久,顾远东才反应过来。一个微笑,从心底最深处升起,一直向上,溢于嘴角,又一路向上,扩大到两颊,最后上升到黝黑如鹰隼一样的双眸里。
顾平饶是跟着顾远东从小一起长大的,也从没有见过顾远东有过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禁不住呆了半天,才捅了捅顾远东的胳膊,低声道:“……二少,敢是欢喜得疯了?”
顾远东拿着鞭子轻轻抽了顾平,含笑道:“多嘴!——走,咱们去见特使去!”说着,翻身上马,一路狂奔,回顾宅去了。
此时齐家的内院里,沈大总统已经带着四姨太小怜来到了喜堂前面。
齐老太太在两个儿媳妇的搀扶下,拄着紫檀木的龙头拐杖,走过来给沈大总统见礼。
沈大总统笑着抬手,道:“齐老太太不用多礼,今日我来,也是给意正贺喜,给齐家贺喜,更是给我的老恩师全了礼数。”
齐老太太知道沈大总统说的是裴家老爷,也有些心酸,此时却不是伤心的时候,忙道:“大总统放心,裴家小姐嫁进来,就是我齐家的嫡长孙媳,是正经的宗妇。我们齐家,就是她一辈子的家!”
沈大总统点点头,坐到了喜堂上首的位置。
他的四姨太小怜跟着站到了他身边。
齐老太太看了看小怜的打扮,一身桃红,便知道是个妾室,先前又听齐意正说过,说沈大总统的夫人病了,不能来东阳城参加婚礼。想来大总统带着小妾过来了,齐老太太便只是跟小怜点头示意。
沈大总统见齐老太太跟小怜打招呼,回头看着小怜笑了笑,对齐老太太道:“太夫人坐,跟她不用客气。”
小怜的脸上依然维持着一个温婉的笑容,眼眸低垂,两手交叉握在腰腹之间,站姿丰挺,气象万千,一看就是练过的。
齐赵氏和齐二太太忙走了过来,也跟沈大总统见礼。
齐赵氏又急着去叫自己的两个孩子过来。
正好齐意娟从外院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齐意诚。
齐赵氏便领了齐意娟和齐意诚上前给沈大总统行礼,道:“这是犬子、犬女。”
沈大总统笑着打量了两个孩子一番,不痛不痒地夸了两句。听在旁人耳朵里,却是莫大的荣耀,不由都羡慕地看着齐意娟和齐意诚。
上官简氏等着齐家人都上前行过礼了,才慢条斯理地走了上来,对着沈大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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