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东道:“少都督去吃饭吧,我来扶着小欣坐。”
齐意欣也催顾远东:“去吃饭吧。饿坏了会生病的。”
顾远东也饿得发慌,嗯了一声,站起来,把位置让给眉尖。
眉尖坐到齐意欣身后,让她靠着。
蒙顶在前面一勺一勺喂齐意欣吃饭。
汤泡饭很香软,野鸡崽子腿也很有滋味,更有嚼头。不过齐意欣没有多少力气,吃了几勺,就眼皮直耷拉,想睡觉了。
蒙顶和眉尖交换了一个眼神,给齐意欣擦了擦嘴,扶着她睡下。
水杏愣愣地站在一旁,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人一样,笑着讪讪地道:“两位姐姐吃完没有?不如我们都出去吃饭吧?”
蒙顶和眉尖站在顾远东身后,看见他一个人很快就吃完了所有的饭菜,就走过来收拾桌子。
顾远东看见齐意欣吃剩下的汤泡饭,伸手端了过来,拿筷子一气都吃尽了,才让蒙顶收走。
眉尖便让水杏和蒙顶出去吃饭,自己在旁边拿了针线活过来一边做,一边守着。
顾远东见齐意欣睡着了,也没有再说什么,提步走了出去,到外面跟宋大夫说话。
宋大夫刚吃完饭,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喝茶。
屋子大,又没有地龙和火墙,只好放了四个炭炉,上面坐着四个水壶,可以随时有热水用,也谨防炭气中毒。
屋里生了炭炉,温暖如春,就是有些轻微的炭气。
看炉子的婆子往炭炉里扔了些干枯的橘子皮,借着一丝橘香驱散炭气。
顾远东坐下来,也喝了一杯茶,对宋大夫道:“去我的书房坐坐吧。”
宋大夫知道顾远东是有话跟他说,放下茶碗起身,跟在顾远东后头去书房了。
书房在齐意欣住的屋子旁边,门口常年有两个荷枪实弹的护卫站岗。
宋大夫跟着顾远东进去,看见顾远东亲自拎了茶壶过来给他倒茶,笑道:“让少都督给我倒茶,真是不敢当。不过刚才已经在那边喝了好几碗了。再喝我的肚子都要爆了。”
顾远东放下茶壶,自己捧着茶碗,取其暖意暖着手,沉吟半晌,方问道:“我爹怎样了?”
顾远东离开东阳城的时候,去看过顾为康,发现他的病情在小赵姨娘和他祖母顾老夫人的精心照料下,有加重的趋势,所以专程请了宋大夫去看诊,将小赵姨娘和顾老夫人都隔离开了。
宋大夫靠坐在顾远东书桌对面的楠木扶手雕花椅上,手里把玩着顾远东书桌上的一支黑玉镇纸,笑着道:“还记得你爹怎样了,真是不容易。”
顾远东不说话,负着双手坐在书桌后头,冷冷地看着宋大夫。
宋大夫说了会子风凉话,才身子前倾,扶着书桌道:“大都督上次在从京城回来的路上生了病,身子是不如以前,但是比一般人还是要健康。我是一直给大都督看诊的,我最清楚他的身体状况。所以我就是想不明白,他自从生病之后,一直住在你们顾家后院,没有接触过那些得了痨病的人,他是怎么得上痨病的?”
“真的是痨病?”顾远东心里一沉,“严不严重?能不能治好?”
痨病这种病,彼时都是绝症,就算你是王公将相,一旦染上,也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一般来说,王公将相营养充足,只要身体健康,是不会得这种病的。除非从小就有不足之症,才有可能染上。
顾为康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就是一个月前,宋大夫给他看诊的时候,还没有看出来他居然得了痨病。
“这种病在外洋也是很难治愈的。不过外洋那边,现在有一些新疗法。如果你愿意尝试,我可以回去准备,给大都督试一试。”宋大夫是个医痴,对各种疑难杂症都很沉迷。
顾远东点点头:“那就拜托了。”
宋大夫又叮嘱他:“我已经让顾平把大都督住的院子隔离了,你回去以后,也要小心。这种病会传染的。”
顾远东应了,道:“我爹的二房和他娘也都隔离开了吧?还有我那两个庶出的弟妹?”
宋大夫也点头,“都隔离了。”踌躇了一会儿,宋大夫又道:“论理不是我的事,不过你爹既然这样,你也不能一直把你的弟妹关在府里吧?现在学堂都放了寒假,还无妨。等明年开春,学堂开学,你难道还要将他们关起来?”
顾远东也有些头疼。他从他老子顾为康那里夺权的事,目前还不能声张。如果将顾远南和顾远北放出去上学,难免可能走漏风声,坏了他的大事。
宋大夫就给顾远东出主意:“既如此,不如送他们去外洋念书。让人看着,也不会走漏风声。等你大局已定,再让他们回来就是了。”
顾远东叹口气,“也只能如此。我去给阿喵写信,让她索性在外洋给他们挑好住宿学校,最好是那种封闭式管理,不许人探视的那种。等过一年,我这里尘埃落定,他们是想留在外洋,还是想回来,都随他们。”
宋大夫听见阿喵就有些不自在,东拉西扯的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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