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赶紧进来回道:“夫人在外面坐着,让姨太太们过来敬茶呢。”
沈大总统吃了一惊,胡乱抓了衣裳穿上,来到外面的起居室里。
只见南宫晓月已经换了妇人梳的抓髻,穿着家常的红裙褂,坐在上首,笑着接过二姨太琉璃的茶,放了一个红包在她手上。
三姨太夏兰锦也跪下敬茶,磕头,再接过红包。
四姨太小怜更是嘴甜,一迭声地“姐姐”叫得屋里众人晕头转向。
南宫晓月却不为所动,笑着道:“谁是你姐姐?别错了主意。——你没有资格叫我姐姐,你只能叫我夫人。今儿是第一次犯错,我不罚你。以后记好了,再说错话,乱了尊卑,两罪并罚!”
四姨太小怜吓得白了脸,连连磕头求饶。
南宫晓月轻描淡写地道:“我说话不喜罗嗦,向来只说一遍。——起来吧,别让我说第二遍。”
四姨太小怜赶紧站起来。
沈大总统咳嗽一声,袖着手走过来,坐到南宫晓月旁边的椅子上。
南宫晓月微笑道:“老爷醒了?——老爷的身子也忒虚了,以后要少去妾室房里,多惜福养生才对。”说着,转头看向旁边木着脸的李云素道:“李云素,该你了。”
李云素看向旁边坐着的沈大总统,却见沈大总统面色发白,眼下发青,明明是昨夜太过努力的缘故。
李云素心里泛酸,过来跪下磕头敬茶。
南宫晓月却没有接茶,咳嗽一声道:“你有劣迹在身,不好好罚你一下,我有些不放心。你虽然是瘦马出身,不过我想李家应该没有让你接客,跟着我们老爷的时候,也是黄花闺女,我们要对你负责任。所以也不能赶你走。——这样吧,你给我签一张卖身契,再让我打一顿,给我们老爷出出这口被你玩弄欺骗的恶气,我就作主让你留下来,怎么样?”
沈大总统脸皮再厚,此时也红的如同一块红布一般,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李云素拿帕子捂着脸,一双眼睛已经红肿得如同桃儿一般,看着沈大总统那边嘤嘤地哭。
沈大总统站起身,抖抖身上的袍子,道:“我去吃早饭。”
南宫晓月笑眯眯地点头道:“老爷去吧。”又叫了二姨太琉璃去伺候沈大总统吃早饭。
“以后说好了,老爷一日三餐和日常洗漱,都由你们轮班伺候。我这里不用你们操心。——去吧。”南宫晓月顺便分派了任务。
二姨太琉璃赶紧跟在沈大总统身后走出了起居室,就听见身后传来戒尺抽肉的声音,听得琉璃和沈大总统都是身上一紧,都加快脚步,往饭厅去了。
沈大总统吃完早饭,去书房坐了一会儿,才让人把五姨太李云素叫过来。
看见李云素脸上肿的如同猪头,沈大总统笑了笑,问道:“卖身契可签了?”
李云素立时眼泪汪汪地点头。
“这是给你的教训,记住了。——以后再敢在我面前扯谎,自有夫人收拾你。”
李云素本来还想告状,此时听了沈大总统的话,如一盆凉水被浇了透心凉,呆立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沈大总统低头看着自己书桌上的文件,道:“你们李家骗了我,别以为装病就能把这事描补过去。”
李云素被打肿了脸,说话有些不清楚,含含糊糊地问:“老爷想怎样?”
沈大总统拿着笔一下一下敲打书桌的桌面,冷冷地道:“我想怎样,你回去问一问你那便宜大哥,还有便宜姑祖母。——问问他们,要怎样才能平息我的怒气和耻辱!”
李云素眨了眨眼,“老爷是想让我回家去问?”
沈大总统点点头。南宫晓月让李云素签了卖身契,就不怕她会跑路。
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李云素跑了,他正好可以找李家算帐。
李云素只好带了两个婆子回到李家在京城的寓所。
李绍林却正脸色铁青地在跟一个媒婆一样的女人说话。
“叶家是什么意思?——我们李家三媒六聘都是齐全的,又没有对不起叶家,为何要退婚?”李绍林一生气,细长的眼角微微挑起,让李云素看得挪不开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能生得比女人还要好看。
那媒婆明显没有被李绍林的美色所惑,手里捏着帕子,一扭身子,指着屋里正中摆着的几大担聘礼,道:“李大少,就不要让我把话说透了吧?——好好把婚退了,彼此还能留一份脸面,以后见面也还是朋友。若是硬着不退,实话跟你说,后果可是你承担不起的!”
李绍林脸上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李云素不敢进去,侧身躲进耳房里,免得让那媒婆知道了,又拿她说事。
“李大少,这是你的庚贴,你们订婚的文书和信物,都在这里了。还请把叶大小姐的庚贴,还有订婚的文书和信物归还。——人家叶家,是京城名门。叶大小姐是叶家长房的嫡长女,家世清贵,姿容出众。李家如今又出了这样一个天大的丑闻,人家叶家为自己闺女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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