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才好。如今虽说也愈合了,可是到底留下一条如蜈蚣样的疤痕。
蒙顶看着齐意欣的左手掌心,叹道:“这条疤,不知道宋大夫有没有法子去掉。”
齐意欣笑着合上左手,道:“手掌里面而已,又没人看得见,不要紧的。”
洗完澡,齐意欣披着镶狐皮的夹袍从净房里出来,头上湿发漉漉,坐在梳妆台前。
蒙顶在净房里面收拾浴盆和水桶,拎着出来,到外面去了。
眉尖拿了大干毛巾过来,帮齐意欣擦干头发。
齐意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色淡然,眉宇间无比寂寥,幽幽地叹口气,问眉尖:“你知不知道,顾家军的第八军团在哪里?”
眉尖一听,就知道齐意欣是想少都督了,笑着道:“奴婢一直在内宅,不知道顾家军的驻扎情况。”又安慰齐意欣:“三小姐放心,少都督从十五岁跟着大都督从军,到现在有十年,只在家里过过两次年。其余的除夕夜,都是在外头巡防、慰问,都是熟惯的。”
这话一说,齐意欣心里更不好受,呆呆地看着镜子,道:“都没人陪他一起去吗?”
眉尖摇头,道:“都是护卫和随从。少都督平时不喜欢前呼后拥的,在家里也很少说话。”
齐意欣眉头微蹙,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蒙顶和碧螺一起大叫着从外面跑进来,道:“三小姐!三小姐!——您快出来看看!有西洋景呢!”
齐意欣呆了一呆,问道:“你们俩发什么疯?现在都快子时了吧?”齐意欣平时也没有睡这么晚,只是这一夜,她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所以先跟着齐老太太混了半夜,回来之后,又吃夜宵,又沐浴,还跟几个丫鬟闲磕牙,以免自己太过伤感,想前一世的爸爸妈妈,还有这一世许多关爱她,却不能陪她一起过除夕的人。
蒙顶和碧螺对视一眼,过来七手八脚地忙活。
蒙顶给齐意欣绾上一个慵妆髻,插上一支华丽的赤金累丝嵌红宝镶白玉鸾鸟纹分心,脸上淡扫娥眉,轻点胭脂,又在唇上抹上以前夏大奶奶送她的外洋唇膏,脸上立刻鲜亮起来。
碧螺给齐意欣月白羽纱面白狐狸里的小袄外面,套上一件海棠色圆襟缎绣富贵牡丹缂丝面子银鼠大袄,系着同色缠枝莲马面裙,打扮得光鲜靓丽,给她两只重新绑了纱布的手上套上一个银灰色貂皮手筒,推着她出去。
齐意欣莫名其妙,皱眉问道:“大晚上的,出去做什么啊?好冷的。”
蒙顶嘻嘻地笑,道:“三小姐,您出去了就不冷了。——不出去会后悔哦!”一边说,一边在另一边扶着齐意欣的碧螺挤眉弄眼。
齐意欣看见这两个丫鬟的样子,知道她们一定又搞怪了,但笑不语,跟着出去。
来到正屋的回廊上,齐意欣看见院子里各处的灯都熄了,四处都黑黢黢的,有些渗人。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好歹把灯点起来吧,这样黑灯瞎火的……”齐意欣开始低声嘟哝埋怨。
话音未落,院子正中突然一声爆响,一个巨大爆竹冲天而起,往天上飞去,飞到小院正中的高空的时候,爆出千条万条绿丝绦,居然是一个漂亮的垂柳状的烟花!
齐意欣瞪大了眼睛看向空中,异常惊喜。
空中的烟花持续了十几秒,渐渐消失,紧接着,院子里又放了一个出来。这一次,是一个闪亮的圆点,直飞到空中,在最高点的时候,突然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牡丹,花瓣重重叠叠,清晰可见,闪烁着金光。
齐意欣就着这束烟花的闪亮光芒,看向院子中央正在放烟花的人。只见他们都穿着顾家军的玄色军服,当中指挥的,正是顾远东最亲近的副将顾平!
齐意欣看着看着,眼里不由有了些泪花。绚丽的烟花映在她眼里,如同繁星落入眉间,清丽出尘。
一树一树烟花在小院上空绽放,驱散了冬夜的寒寂,温暖了人心。
“祝齐三小姐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一生顺遂!事事如意!”放完最后一个烟火,院子里的顾家军跟着顾平一起大声向齐意欣恭贺新年。
齐意欣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同喜!同喜!——来人,看赏!”
蒙顶早就将赏钱准备好了,闻言连忙走下台阶,将一沓红包塞到那些放烟火的顾家军手里。
齐意欣这边小院里动静这样大,惊动了齐府别的人。
齐老太太也被人叫醒了,派婆子过来问是什么事。
管家的齐二老爷和齐二太太守在齐意欣小院外头,对齐老太太派来的人说了详情。
那婆子听了,咋舌不已,连忙回去报信去了。
康有才举着相机从暗处走出来,对着齐意欣连拍几张照片,才笑道:“三小姐,看这边!”
齐意欣下意识转头看过去,被康有才噼里啪啦抓拍了好多张照片。
齐意欣微笑着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可不许你把我的照片登到报纸上去。”
康有才拍完一卷胶卷,才收起相机,对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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