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就不打扰大姐了。”说完这话,便告辞出去了。干脆利落,并没有继续歪缠着要跟去宁远侯府,让贺宁馨又在心底添了几分疑惑。
扶风端着茶盘进来的时候,只看见贺宁馨一个人在屋里面,诧异道:“二姑娘呢?”
贺宁馨歪在圈椅上笑道:“刚才出去了,你没看见?”
扶风摇摇头,从茶盘里取了一杯茶下来,放到贺宁馨面前的小高几上,道:“奴婢刚才去小茶房砌茶,倒是看见扶柳把香枝送回二姑娘的院子里去了。”
贺宁馨端起茶杯,闭着眼睛深深嗅了一口,道:“好茶!”是上好的银针白毫,比她以前在宁远侯府里喝得还要好上三分。
扶风从一旁的铜烤炉上取过熨斗,一边熨烫衣裳,一边笑着道:“姑娘一向喝不惯这银针白毫,如今倒是爱上了。赶明儿等国公爷来了,姑娘该亲自道谢一番才是。——这是国公爷当年从西南亲自带过来,送给老爷、夫人和姑娘的。”
贺宁馨双手捧着茶杯在胸前,出神道:“自然是要谢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等扶柳从二姑娘院子里回来,帮贺宁馨重新整了妆,便去正院吃晚饭去了。
过了几天,到了及笄礼的正日子,许夫人和贺宁馨都装扮好了,乘着自家的翠缨蓝顶车,带着丫鬟婆子,来到宁远侯府,出席宁远侯填房夫人的及笄礼。
这一天,宁远侯府里宾客纷至沓来,摩肩接踵,十分热闹。
为了自己的及笄礼,裴舒芬托了太夫人的情面,请了世袭罔替的三公之一辉国公宋家府上三房的正室夫人胡氏,给自己做及笄礼的正宾。
辉国公府宋家一共四房。大房和三房是嫡出,大房承爵,三房其实已经分了出去,不过还住在国公府里。裴舒芬如今很是知道分寸,只请了沾边的三房正室夫人给自己做正宾。况且这位胡氏也是填房,比她年岁大上一轮,今年二十七岁,和她自己正是一个牌面上的人。
及笄礼上的有司,裴舒芬请了威远侯柯家嫡出的四小姐柯盈盈。这个名义上嫡出的四小姐,其实也是庶出,不过人生得乖巧伶俐,入了嫡母的眼,被养在了嫡母名下,充作嫡女。她同裴舒芬差不多年纪,两人见过几次,倒是很谈得来。这次裴舒芬请有司,第一个就想到她名下。柯盈盈刚刚满了十五岁,对及笄礼的热情方兴未艾,帮着裴舒芬出了不少主意。
裴舒芬是已嫁之人,本来不应该再同未婚姑娘多有来往。只是大家都知道,她没有及笄,并没有同宁远侯圆房,因此大部分人都还是当她未嫁闺女一样。
而此次及笄礼的赞者,裴舒芬很有考量地请了自己的三姐裴舒芳。二姐裴舒兰年前嫁给了首辅赵之庆的庶长子赵振邦,而三姐如今已经十八岁,却连亲也没有定。裴舒芬自己嫁得好,便对三姐有了一丝怜悯之意,打算多给三姐一些机会,说不定就有人看上了她,去裴家提亲去了。
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各路宾客就开始登门。有丫鬟婆子专门在二门上守着,领着往内院里去了。
贺宁馨跟着许夫人下了车,也被几个看上去眼熟的丫鬟婆子领着,往后院去了。
走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抄手游廊里,贺宁馨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留恋这里的日子。如今连自己的两个孩子都不在这府里过活,整个宁远侯府,对她再无丁点的吸引力。
来到中澜院旁边的鞠翠轩,这里同专门办白事的会芳阁遥遥相对,是宁远侯府办喜事的地方。
贺宁馨打量着宁远侯府里奢华姿意地布置,在心底里暗暗摇头。宁远侯府有多大底细,贺宁馨一清二楚。除非在她死去的这两年里,宁远侯府挖到了金矿,否则他们绝对撑不起这样的日子。——如今能过下去,大概是在拆东墙,补西墙了。
来到鞠翠轩,贺宁馨跟着许夫人坐到一旁的小圆桌旁,虽说作为大家闺秀,在这种场合东张西望很是不妥,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四处打量着,看看能不能有机会见自己的两个孩子一面。——之前她还能告诫自己是贺宁馨,不再是裴舒凡,可是到了这熟悉的宁远侯府,她想自己的孩子想得发疯……
上天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没过一会儿,裴家的大少奶奶沈氏,手里牵着两个金童玉女一样的孩子,后面跟着三妹裴舒芳,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进了鞠翠轩。
当年裴舒凡死的时候,楚谦益三岁,楚谦谦只有一岁。如今两年过去,楚谦益五岁,楚谦谦三岁,都长大了许多,同裴舒凡记忆里的样子,很是不同。
……
各路宾客很快都到齐了,及笄礼正式开始。
众人在堂下,看着宁远侯的填房夫人裴舒芬先换了童子服,初加木钗,再加金钗,三加了皇后亲赐的羊脂玉菡萏吐艳簪,又进去挽了牡丹髻,换了华袍出来。
及笄礼正式礼成。
宁远侯府的太夫人上来亲自挽着裴舒芬的手,夸赞道:“各位有所不知,我这个媳妇,虽说才刚刚及笄,可是这两年来,在我们宁远侯府,恪进妇道,孝顺婆母,友睦妯娌,亲善子女,当家理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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