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宫室里批折子。
皇后和皇贵妃都来过这里,倒也不陌生。
来到里面的宫室,宏宣帝先坐在了南面靠墙的炕上,对皇后和皇贵妃指着对面两张酸枝木的杌子示意道:“坐。”
皇贵妃等皇后坐下了,才偏着身子坐在一旁。
“你们有话就说,不必拘谨。”宏宣帝莞尔。
皇后看了皇贵妃一眼,见皇贵妃低头看着地面,一幅恭顺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憋屈,转过头来,看着宏宣帝道:“陛下肯定晓得,我们过来,就是为了陛下今日转过来的那份折子。”
宏宣帝嗯了一声,凝目注视着皇后,并没有说话。
皇后看着宏宣帝专注的眼神就有些发晕,喃喃了半天,才道:“……陛下,驸马准则,实在太过严苛了。还请陛下网开一面,给小公主们一条出路。”
宏宣帝有些意外,点点头,看向皇贵妃,问道:“仪贞,你认为呢?”唤了皇贵妃的闺名,十分亲昵。
皇后有些不自在的又在杌子上动了动。
皇贵妃抬头浅笑,道:“臣妾都听皇后娘娘和陛下的。”看见皇后的眉毛都竖了起来,皇贵妃又赶紧道:“不过,臣妾也认为,这驸马准则,不能一概而论。有的公主身份尊贵,当得这份驸马准则的尊荣。可臣妾的小公主,恐怕没有那么高的位份,可以配得上这份驸马准则。——就连皇后的小公主,如今的位份,也比不上别人的尊贵。”话里话外,将这份驸马准则圈到有嫡长公主封号的夷陵长公主头上。
皇后如释重负,连忙跟着道:“正是!正是!——妹妹说得极有道理。圣上也想想,如果真的要将驸马准则纳入律法,这不出仕、不纳妾也就罢了,可是要给公主守节,一辈子不能再娶,实在是太严苛了些。”
宏宣帝有些古怪地笑了笑,温言道:“皇后说得也有道理。我大齐朝,并不鼓励寡妇守节,同理,鳏夫也不用为公主守义。”
听见宏宣帝话里有些松动,皇后和皇贵妃都是精神一振,接了宏宣帝的话茬,东一句,西一句地慢慢聊了起来。
最后三人议定,此驸马准则的原本,完全适用于有嫡长公主封号的长公主。盖因嫡长公主位份最高,而且前朝的嫡长公主权势都极大,几次扶植幼主登基,其后都有尾大不掉之势。如今虽然没有这样的威胁,可是防患于未然,还是将这条驸马准则,先给嫡长公主,以及未来的嫡长公主套上再说。
若不是嫡长公主,则有所变通。尚主的驸马同样不能出仕、纳妾,但若是公主先于驸马而亡,驸马只用守义三年。三年之后,驸马可以再娶。
皇后听了,还想劝说圣上,将驸马不能出仕这一条去掉。
皇贵妃却知道,圣上最看重的,就是这一条,别的规矩都是掩人耳目而已,便赶紧岔开话题,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了。
第二日,宏宣帝早朝的时候,便将前一日同皇后和皇贵妃商议好的新驸马准则对群臣宣读了一遍,结果贺御史和裴大学士又表示反对。
几经折腾,最后终于议定了驸马准则。原本的驸马准则,只适用于有嫡长公主衔的长公主。若不是嫡长公主,则尚主的驸马不能出仕,不能纳妾,公主先于驸马而亡,驸马守义三年,之后可以纳妾,不能再娶填房。——同先前宏宣帝和皇后、皇贵妃议得又有些出入。
群臣附议,将这套针对不同公主衔的驸马准则,写入了大齐律。
贺思平的另一半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回到家里,贺思平头一个让人去给镇国公府的女儿贺宁馨报信,告诉她,一切如她计划的一样都搞定了。
贺宁馨听了信,也放下心中大石。她再也不用害怕比她更高位的女人来跟她抢丈夫,也算是给大齐朝所有不是公主、却嫁得佳婿的女人做了一件好事。
驸马准则纳入大齐律,在京城里首先引起了各高门嫡子相亲的风潮。为了避开圣上有可能的指婚,各大高门的嫡子,特别是以前等着想尚主的嫡长子们,都迅速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一时间,京城里的高门贵女供不应求,个个都成了抢手的饽饽。
镇国公府里,连日来也有不少官媒上门,给简飞怡说亲。
简老夫人却心情极为恶劣。当她知道尚主的驸马不能出仕这个条例,是自己媳妇的爹爹整出来的,就看贺宁馨更不顺眼。——本来她还想着让简飞振尚了长公主,就能压老大两口子一头了。谁知来了这样一个驸马准则,谁家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去尚这位夷陵长公主。
因了京城里最近喜事频频,贺宁馨连日来也跟着出去吃了不少筵席。
席间各家的高门贵女,都对贺宁馨格外看重,同她交好。
这一日在锦乡侯家赴宴的时候,贺宁馨居然跟裴舒芬碰到了一起。
十来个贵妇带着各自的丫鬟婆子,坐在锦乡侯家的花厅里,一面吃着锦乡侯家特有的桂花茶面子,一面闲聊,将诺大的花厅挤得满满的。
辉国公夫人因为小女儿宋良玉的关系,跟贺宁馨也挺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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