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飞扬听说二弟心里有了人,十分惊讶,赶紧问道:“是谁?”
贺宁馨也很惊讶,反问道:“你竟然不知道?”贺宁馨自己不过才嫁过来两三个月,就看得清清楚楚。简飞扬可是跟这一大家子少说也住在一起两三年了,居然都没有看出来?
简飞扬比贺宁馨更诧异,伸出去正要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望着贺宁馨闷声道:“……我怎么会晓得。”一幅悻悻的样子。
贺宁馨赶紧帮着简飞扬拿勺子舀了一勺他爱吃的清蒸江瑶柱,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笑着道:“不晓得就不晓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你这个做大哥的,对弟弟妹妹倒是不太上心呢。”
简飞扬自嘲地摇了摇头,低头拿筷子夹了焖得鲜熟的冬瓜,和瑶柱一起放到嘴里,细嚼了半天,才咽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对贺宁馨道:“我记得小时候在家里,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我不想吃冬瓜,只想吃瑶柱,还被我爹训了一顿,罚我去墙脚站了一下午,饿得我头晕眼花,从此不敢再挑挑拣拣。”又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没想到没过多久,我爹就去了。——再也没有人为我打算过。”声音里透出几分怅惘。
贺宁馨没想到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让简飞扬有这些感慨,不由有些不安,默默地放下筷子,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简飞扬,有些歉意,又有些忐忑。
简飞扬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微微笑了一下,抬起头却看见贺宁馨担忧地看着自己,忙失笑道:“我没事,就是说起来弟弟妹妹来,我确实对他们不是很关心。——你知道,我年少就离家从军,后来回来跟他们团聚的时候,大家彼此都大了,也没法子和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没有隔阂地住在一起。”
贺宁馨笑道:“都说你是个闷葫芦,可是看你如今说话跟车轱辘子打转一样利索,哪里像闷葫芦了?”取笑了一番,将简飞扬的愁绪不着痕迹地划去了。
简飞扬心情大好,拿过一旁的小酒盅,给自己斟了一角酒,又问贺宁馨要不要来一杯。
贺宁馨当然是敬谢不敏,又劝着简飞扬少喝一杯。
简飞扬举起青玉小酒杯,一饮而尽,道;“只喝一小钟,不碍事的。”又追问:“二弟心里面的人是谁?你还没说呢。”
贺宁馨抬眼往屋外看了看,见没人在旁边,才挪得离简飞扬近了一些,在他耳旁低声道:“是你舅舅家的表妹,卢珍娴,卢姑娘。”
简飞扬吃了一惊:“当真?”
贺宁馨微侧了头,斜睨了简飞扬一眼:“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你做什么这个样子?”居然微微有了丝连贺宁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醋意。
简飞扬有些恍忽,就没有注意贺宁馨神色的变化,只是低了头吃菜,心里盘算来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贺宁馨看见简飞扬这幅样子,倒是真的吃惊了,忍不住放下筷子道:“飞扬,你别告诉我你心里也有人啊!”
简飞扬正夹了一筷子椒盐里脊,心不在焉的吃着。闻言被呛了一下,一块咸咸的椒盐里脊肉噎在喉咙处不上不下,立刻猛地咳嗽起来。
贺宁馨忙起身叫人,命人给简飞扬端些清水过来。
简飞扬用了清水,才觉得好受些,扬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才对贺宁馨苦笑道:“你何苦吓唬我。——我心里有谁,你还不知道?”
贺宁馨实没有想到简飞扬这样实诚,脸上飞起两片红霞,有些尴尬起来。
简飞扬当作没有看见贺宁馨局促的样子,给她夹了一筷子金银菇素炒香片节瓜,低声道:“我平日里不是在外面行军打战,就是去衙门里办差,对家里的事,从来都是抓大放小。——你说得对,我对弟弟妹妹们,是不是很上心。”
贺宁馨恍然地点点头,道:“明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肩上的担子够多了,若还要求你在家里也事无巨细都要关心到,也忒离谱了。——你放心,如今我是你妻子,内院的家务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在外面小心谨慎就够了。这个家,是我们的家。回到家里,你不用和以前一样,绷紧了弦,不得松快。”
简飞扬没有再说话,伸手给贺宁馨拿汤勺舀了一碗山药玉米墨鱼瘦肉山鸡汤,熬得有十分火候,里面的食材都化作了浓浓的羹汤,上面又洒了几点碧绿的青葱,让人看了食指大动,十分开胃的样子。
贺宁馨晚饭时候喜好喝汤,总是吃饭前先喝一小碗熬得清淡的药膳汤水,吃完饭之后,再喝一碗比较香浓的羹汤。
简飞扬都看在眼里,早吩咐了厨房的人,将一年四季进补、应景的汤食都写了大转牌上,每天轮着做两样,一年四季不重样。
贺宁馨笑着谢了简飞扬,接过青花瓷的小碗,拿了白玉调羹,小口小口地抿起来。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地吃完晚饭,又用了扶风送过来的薄荷漱口茶,才移师到一旁的暖阁里。
两个人相对并坐在暖阁里面南墙下的罗汉床上,隔着一张紫檀木夔纹四足矮几对坐。
扶柳又拿小托盘送上来两碗刚冲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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