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的,空口白牙,谁不会信口开河?”贺宁馨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格外轻柔,语气却有些让人不寒而栗。她费了这么大力气都寻不到证据,难道卢珍娴那里有?
卢珍娴到底没有贺宁馨两世为人的涵养和阅历,同贺宁馨对视了一会儿,慢慢低下了她的头,轻声道:“不,我没有证据。就看大嫂是信我,还是信别人。”这就是口说无凭了。
贺宁馨有些失望,冷眼打量了卢珍娴半天,总觉得她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可是又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要故意攀污简老夫人。
她是简老夫人的内侄女,平日里对她还算不错,除了不大愿意让简飞振娶她,但是也没有明说过,都只是在拖而已。虽说简飞振对她有情,她自己却有些无动于衷的样子。——所以简老夫人不愿意她嫁给简飞振,应该不是她今日来的原因。
“‘信’这个字,太过空泛。我还是更相信实实在在的证据。你知道,很多时候,我们眼睛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只是你随口说说的话?你让我怎么信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得给我个来龙去脉吧?”贺宁馨循循善诱,希望卢珍娴多说一些。
卢珍娴似乎有所顾虑,想了半天,还是缓缓地道:“大嫂,这些话,我对别人从来没有说过,包括大表哥和二表哥,我只告诉你一人。——大嫂也跟我起个誓,在寻到真凭实据以前,不告诉任何人。”因为这事牵扯太大,卢珍娴不晓得会不会牵连到镇国公府,有些担心贺宁馨太过心急,反而误事。
贺宁馨知道卢珍娴跟自己相处时间还不长,无法一下子信任自己,却也没有立时立誓,只是看着她道:“我不想瞒着你大表哥。你知道,我们是夫妻,我要做的事情,都应该一五一十,跟他说清楚才是。之前我瞒着他,派人去简家祖籍万州寻人,已是不对。以后,我不会再瞒着他。”贺宁馨已是发现,事情已经到了她不能一个人处理的地步,应该对简飞扬和盘托出,两人夫妻同心,合力解决问题才是。
她的身上,裴舒凡的痕迹总是挥之不去。习惯了一个人单打独斗,习惯了一个人未雨绸缪。
现在这一次,她要改改这个坏习惯才是。
卢珍娴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又有些欣慰,看着贺宁馨道:“大嫂,大表哥苦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大嫂这样的好妻子,是大表哥的福气,也是简家的福气。或许,也是我们卢家的福气。”
贺宁馨嘴角微翘,道:“不敢当。你还是说说你的理由吧。”
卢珍娴笑了一下,才正色道:“这些事,是我爹带着我和娘去简家庄投亲之前说的。那一年,简家被贬回祖籍万州。伯祖父、伯祖母被懿旨流放。而我们卢家庄,很快就被马贼洗劫,所有人都死于非命。单单我们一家三口在外面做客,才逃得一劫。后来我的外祖家也不敢再收留我们,我娘想回卢家庄,我爹不肯。他跟我娘说,这件事做得这样滴水不漏,像是绸缪已久,不像是一般的马贼,而像是要将卢家所有人都置于死地一样。所以我们要是回去,一定会自投罗网。”
“我娘不同意,说不信是庞太后所为,因为庞太后对我们卢家最有关联的老太爷和太夫人,就是我的伯祖父和伯祖母,都是流放了事,怎么会对我们卢家别的人赶尽杀绝?”
贺宁馨点点头,很同意卢珍娴娘的说法。而且她对朝堂之事了解得比卢珍娴多,知道卢家在当年的事件里面,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如果庞太后真的要派官兵装成马贼屠戮,也会对付她最痛恨的简家庄,而不是卢家庄。——卢家说到底,在那时候,不过是简家的姻亲,而且在朝堂上,一直是不站队的一派。当时卢家被灭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也寒了许多中立派官员的心。
庞太后真的有那么闲,那么蠢,去拿卢家庄开刀?而不是去对付近在咫尺的简家庄?——何况她本来是要对简家灭族,是自己的爹爹贺思平出头,才保了简家的人头的。
“你娘说得有道理。”贺宁馨赞同道。
卢珍娴苦笑:“这么多年,我也想不明白,为何是我们卢家……”后面的话没有说,如果说出来,也显得她忒没有良心了。本来不过是一个疑问,若是碰到多心的人,说不定就以为她是看不得自己家被灭,别人家却得好处。
贺宁馨有些同情卢珍娴,对她鼓励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必有顾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卢珍娴松了一口气,见贺宁馨没有多心,便又道:“我爹却对我们说了一件事,这件事,当时在我们卢家,除了我的祖父和我爹,没有别人知道。后来我爹告诉我和我娘的时候,我们卢家已经只剩我们一家三口了。”
贺宁馨立刻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道:“卢老太爷和太夫人,不是流放在外?怎么说只剩了你们一家三口?”
卢珍娴看着贺宁馨,缓缓地笑道:“看来我真是没有找错人。——大嫂,我爹说,我的伯祖父和伯祖母,也就是卢家当时的老太爷和太夫人,是奉了懿旨被流放。可是他们跟着传旨钦差走出了范阳的地界儿之后,就在外面的一家客栈里,当着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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