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珍娴和郑娥本来也跟着贺宁馨从屋里出来,站在贺宁馨和简飞扬后面几步远的地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眼见大表哥和大表嫂鹣鲽情深,卢珍娴和郑娥低头轻笑,装作没有看见两人的情不自禁。
贺宁馨不提防简飞扬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行此亲密之举,脸上已是红霞翻飞,耳边又听见有人轻笑,脸上更是辣辣地有些掌不住。
卢珍娴见贺宁馨窘成这样,忙过来岔开话题道:“大嫂,大哥一个人恐怕招架不过他们三个人,我也跟着过去帮帮忙吧!”又对贺宁馨若有深意的点点头,满怀期许的看着她。
郑娥也走到卢珍娴身边,主动提出要跟卢珍娴一起去,至少能把简飞怡劝回来。
贺宁馨想了想,道:“那就麻烦两位了。”
卢珍娴和郑娥便快步跟着简飞扬也往暄荣堂那边去了。
暄荣堂前面的空地上,此时刑房的嬷嬷已经拿了绳子过来,将简飞振和简飞怡院子里的下人锁了一长串。正让他们抱着头对着院墙根儿,蹲在地上。
暄荣堂的下人排成一排站在紧闭的院门门口,脸上身上都有些挂彩。
前面的空地上四下散着一些棍棒和绳子,不知是哪一方带来的东西。
简飞振和简飞怡站在院门前的台阶下,同简飞扬怒目而视。
二叔公抱着手站在一旁,正端着长辈的架子,对简飞扬道:“飞扬啊,不是二叔公多嘴。实在是你媳妇儿太过分了,这样忤逆不孝的女人,早就该休了去!——娶妇娶贤,你娶个这样不贤的媳妇,就是家门不幸啊!我们简家,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了这么个恶妇!”
简飞扬扫了二叔公一眼,眼风过处,让二叔公哆嗦了一下。
可是想到简飞扬的镇国公爵位,还有简家嫡系的豪富家财,二叔公又壮了胆,倚老卖老地走到简飞扬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大侄孙啊,来,休了这个恶妇,二叔公给你寻个好的。你二叔母娘家的姑娘,个个生得如花似玉,比你媳妇儿好看得多,又贤惠,又守礼。你休了她,二叔公就站在你这边!”
这话一出,简飞振立时怒道:“二叔公!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二叔公不敢看简飞振,缩着脖子躲到一边,嘟哝道:“我是帮理不帮亲啊。他是嫡长子,又袭了爵位,于情于理,都在他那边啊!”
简飞振指着暄荣堂紧闭的院门道:“他将我娘关起来,哪里还有情面?哪里还有道理?!”
简飞扬看也没看二叔公一眼,只是两眼紧紧盯着简飞振,道:“老夫人生病了,怕惊扰了别人,我才让你大嫂将她好好看护起来。怎么说是关起来?”
简飞振冷笑一声,道:“你别往身上抗了!——我告诉你,今日这种局面,我娘早就预计到了!”又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什么大家闺秀,御史嫡女!——我呸!那时候,我娘说,担心那恶妇进门了,就没有好日子过,还担心被那恶妇陷害,赶出简家家门。我还帮你媳妇说话,说她不是这样的人。如今看来,我竟是个瞎子!没有看清那个恶妇的狼心狗肺!”
此话一出,简飞扬再也忍不住,伸手啪地一声,扇了简飞振一个耳光,又紧紧捏住了他的喉咙,阴森地道:“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就不是扇你耳刮子这样简单!”说完这话,才放开简飞振的喉咙。
简飞振被掐得大咳起来。
屋里的卢盈隐隐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几次想冲出去,都被那几个又聋又哑的婆子拦住了,不让她出去。后来索性如同对待发疯似的卢嬷嬷一样,将她的嘴堵起来,又把她捆在椅子上。
简飞怡从来没有见过简飞扬发怒的样子,看见他如杀神一样掐住了二哥简飞振的脖子,吓得后退几步,躲在了墙边。
卢珍娴和郑娥赶过来,正好看见简飞怡想要退缩的样子,忙一起迎上去,走到简飞怡身边,一人一边拉住了她的胳膊,轻声道:“妹妹,你是金玉一样的人,别搀和这些事了。我们先回去吧。”
简飞怡看看暄荣堂紧闭的大门,又有几分委屈,对卢珍娴和郑娥道:“卢姐姐、郑姐姐,我娘在里面被关了一个月了,我实在担心她……”
卢珍娴劝她道:“你娘生病了,等病好了,自然会出来的。你知道,生了臆病,若是被人知道了,说不定要送到疯人塔去。你真的想你娘去疯人塔关着,还是在这里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简飞怡本是个没主意的人,闻言咬了咬唇,又看了看简飞振那边,低声对卢珍娴和郑娥有些犹豫地道:“可是我二哥说,我娘根本没病,是大嫂……故意把娘关起来的。”
卢珍娴摇摇头,笑道:“你二哥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老夫人有没有病?再说,大嫂那里还有太医院的宋医正开得方子,岂能做得假?”
简飞怡似信非信,问道:“真的?——真有方子?”
卢珍娴肯定地点点头,拉了简飞怡就走,边走边道:“你若不信,等会儿我们去大嫂那里,让大嫂把方子拿来给你看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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