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此后再无所出。所以大房虽然庶子多,嫡子就这样一个,已经禀过圣上,封了世子。
裴舒芬坐在承平伯夫人房里,殷殷勤勤叙了寒温,便不经意地问道:“承平伯夫人,世子的亲事可定了没有?”世子已经十八岁,据说从世子十四岁开始,承平伯府就到处给他寻亲事,不知是眼光太高,还是怎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定下来。
承平伯夫人的脸色变了一变,又恢复了常态,含笑道:“我们伯爷打发世子去西北军前效力去了,这一去就是三四年,也别耽误了人家姑娘家,所以定亲一事,就暂时放下了。等他从西北回来再说。”说完,便端茶送客,不欲再谈下去。
裴舒芬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也含笑站起来,对承平伯夫人福了一福,起身要回承平伯府二房继续坐席去了。
临出承平伯夫人房门的时候,裴舒芬隐隐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便在门口停了一停,一边看着外间屋里自己的丫鬟桐月跟承平伯府里的丫鬟打招呼,一边凝神听里面的说话声。
就听见一个压低了嗓子的婆子在劝承平伯夫人:“夫人放心。世子去了西北,知道人情冷暖,自然能抛了那些坏毛病,担起大任……”
又听见承平伯夫人的声音低哑:“……我就这一根独苗。若是他有个好歹,我也不要活了……他从小就没离了我,娇生惯养的,在那地儿,还不知如何受磨折。你说,我是不是该跟伯爷说实话,兴许伯爷……”
那婆子忙拦了承平伯夫人的话,声音压得越发低,裴舒芬又往后靠了两步,才听得隐隐约约:“……夫人万万不可让伯爷晓得此事!若是伯爷知晓,世子的小命恐怕就难保了……”
又听见里间屋里承平伯夫人恨恨不平地啐了一口:“……只是逐出府去,真是便宜他了!——恨不能将那杀才千刀万剐!”说到最后,居然有几分杀气。
裴舒芬心里一惊,忙快步离了承平伯府的大房,往二房的院子里去了。
二房的夫人知道宁远侯夫人刚刚去看了大房的夫人,笑着过来招呼:“宁远侯夫人坐。用一用我们家刚做的乳鸽天麻汤,最是滋阴补气的。宁远侯夫人操持家务,身子不适,还得好好补一补才是。”
勋贵府上都在传宁远侯夫人得了弱症,如今侯爷都不去她房里,正四处寻医问药呢。
裴舒芬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人乱传自己的私事,也曾打杀过几个多嘴的下人。不过外面的话还是愈传愈烈,裴舒芬无法,只好当作不知道,等自己将来生了儿子,这些话自然不攻自破。
如今听承平伯府的二夫人这样说,裴舒芬心中着恼,面上还是一脸感激地接过乳鸽天麻汤,轻轻啜了一口,觉得滋味还行,随口夸了两句。
承平伯府的二夫人便跟裴舒芬攀谈起来。
裴舒芬本来想再问问那位单先生的事儿,又担心言多必失,便住了口,随意闲聊几句,然后散席而终了。
楚华谨这几天寻着一个机会,也问了问承平伯关于那位单先生的事儿,承平伯对单先生满口夸赞,道:“……单先生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不过真是位好先生。不瞒宁远侯,我儿子被他娘宠得不象话,一直娇生惯养。现在跟了这位先生几年,居然使得他娘亲回心转意,主动跟我提出要送他去西北军中历练一番。”想到儿子此去,就算不能立功成名,也能打熬一番,成为一个真正有担待的人,承平伯十分欣慰。
楚华谨放了心,又随口说了几句闲话,便回宁远侯府了。
回到宁远侯府,楚华谨专门去找了裴舒芬,道:“承平伯对那位单先生赞不绝口,听起来着实不错。——你问了承平伯夫人没有?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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