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下去不行……要不要堵住她的嘴?”
楚谦益摇摇头,朗声道:“不用!小爷我做事光明磊落,从来不会这种阴私无耻之事。”又指着正在台阶下面哭泣控诉的裴舒芬道:“你们都给小爷我好好看着,好好听着!千万别堵她的嘴。让她有什么说的,尽管说!横竖她也不懂什么叫‘说多错多’,让她尽管说!说出些大家不知道的事情,大家也好一起仔细参详参详,到底谁是谁非!”
裴舒芬的哭诉戛然而止,一个人挣扎着从台阶下面的空地上爬了起来,只是跪在那里,捂着脸嘤嘤地哭泣。
楚谦益呵呵一笑,道:“咦?小爷大大方方让你骂,你怎么又哑巴了?——你说啊!叫啊!喊啊!怎么不说话了?不堵你的嘴,也不打你的嘴。你有冤尽管伸,有屁尽管放,我不会同你一样小鼻子小眼,就知道玩阴的,只会欺负过了世的人,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裴舒芬抬起头,往太夫人那边看了一眼,却只看见太夫人暧昧不明的神情,和二夫人黄氏满脸灿烂的笑容,不由心下暗恨。
楚谦益自然将裴舒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指着自己娘亲的牌位道:“你既然不说话,小爷我就说了。——当年我娘去世的那一日,实话跟你说,小爷我正在我娘内室旁边的暖阁里描红。你那天跟我娘争执,等我爹进来,你就当着我娘的面,扑到我爹怀里,将我娘生生气死!”
“你这种浪荡女子,竟然还想让小爷我叫你‘母亲’?!——我呸!我宁愿叫猪叫狗也不会再叫你一声!”
“怎样?还不说话?那就是我没有冤枉你了。等爹爹回来,你可别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爷我可看不上你那蠢样儿!”
裴舒芬心下大急,不知道这种事,楚谦益怎会知道的?想到那时他才三岁,哪里懂这些?一定是有人在他面前煽风点火!
想到此,裴舒芬不说话也不行了,连忙哽咽着道:“世子恨我占了你娘的位置,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世子。可是世子怎么能因一己之私,就往自己爹爹身上抹黑呢?”
楚谦益背了双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裴舒芬,身上的秋香色哆罗呢天马箭袖外袍在午后的阳光里,被笼上了一层光晕。
“你现在不承认了?你没做过这些事,是我冤枉你?真是奇怪,我怎么没有冤枉别人,就冤枉你?我我问你,我娘死的那天,你是不是在我娘房里?我爹是不是也在我娘房里?——你那天的事,看见的可不止我一人!”
楚谦益的话,掷地有声,也不像是假的。院子里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
裴舒芬眼神闪烁起来,头一个念头便是:糟了,是不是桐露跟楚谦益说的?
楚谦益看见裴舒芬一脸心虚的样子,又“呸”了一声,道:“呸!你们是一丘之貉!”
太夫人先还凝神听着,现在听到这里,连忙阻止楚谦益道:“益儿!适可而止啊!”
楚谦益回身对太夫人拱手行礼道:“祖母,孙儿这么多年将这事藏在心里,谁都没有说,也是要给这贱妇留几分脸面。可恨这贱妇根本是狼心狗肺,为了她自己的一己私利,居然不惜造谣毁谤我娘亲的名声。——既然她做了初一,也别怪孙儿做十五,大家都别想好过!”说着,楚谦益将西南将军夫人画押的证供拿了出来,给太夫人细看。
太夫人只看了几行,就气得将证供一扔,对裴舒芬道:“你好大的胆子!这种话都敢说,你当我们不敢休了你吗?”眼看自己儿子、孙子的名誉,都因这个谣言受损,太夫人全身都发起抖来。
裴舒芬只瞟了一眼那证供,就知道是什么东西,马上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叫道:“娘啊,媳妇是冤枉的啊!——媳妇既没有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说出这种无稽的谣言?”又膝行几步,跪到太夫人所站的台阶下面,泣道:“娘,媳妇也可以找人画押作证,说这话跟媳妇无关,就是那西南将军夫人居心叵测,故意造谣生事而已!”
太夫人沉吟不语,楚谦益却在一旁冷笑道:“你不傻,西南将军夫人就是个傻子了。我跟他们西南将军府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为什么要泼这种脏水给我娘?——还不是为了你!你以前跟人家来往得跟亲姐妹一样,如今出了事,就只知道摘干净自己。你这种人,怎会有人真心跟你结交?!”
裴舒芬拿帕子拭了泪,又擦了擦下巴上的血,不屑地道:“你是个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大义灭亲’?别说我跟她只是平平之交,就算她是我的亲姐妹,既然犯了律法,我就不会容情,给咱们侯府添麻烦。”说得振振有辞。
太夫人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心里对楚谦益不无嗔怪。既然有这么多大事,关起门来,大家说说清楚就是了。现在招了满府里的人,要瞒都瞒不下去……
楚谦益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而且人证物证都是板上钉钉的,太夫人居然还有息事宁人的打算,心里恨极,不等太夫人再发话,指着地上跪着的裴舒芬,对自己带过来的婆子道:“给我打!——往死里打!这种心肠狠毒的贱妇,就该一棍子打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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