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驾光临,蔽处蓬荜生辉。——里面请。”柳梦寒彬彬有礼地道。
宁远侯太夫人眼神暗了暗,傲慢地道:“不用了。这里多待一刻,都觉得脏。”
柳梦寒笑了笑,自顾自地进屋里去了,将宁远侯太夫人和裴舒芬晾在院子里。
“你给我站住!”宁远侯太夫人忍不住叫嚷起来。
柳梦寒没有停住脚步,却从旁边走出来一个嬷嬷,对着太夫人道:“这位老夫人大呼小叫,若是惊扰了我家夫人,小心我们报官。”
宁远侯太夫人气急反笑,指着那嬷嬷道:“老身活了这么久,今儿才知道什么叫‘贼喊捉贼’!”
那嬷嬷也跟着笑了笑,提醒太夫人:“这里是我们夫人的院子,不是宁远侯府。你们上门是客,就算失礼,我们也不计较。若是再得寸进尺,我们却也不是好惹的!”
太夫人自从自己的女儿做了皇后娘娘,还从未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闻言大怒,叫了自己的婆子过来,指着那嬷嬷道:“给我掌嘴!”
宁远侯府跟来的一个婆子走上前去,动手就要往那嬷嬷脸上扇去。
谁知那嬷嬷的头微微偏了偏,躲过了巴掌,又轻轻一伸手,便架住了宁远侯府婆子的右手,道:“若不是看在我们夫人面子上,定要废了你这只手!”说着往外一推,将那婆子推到地上。
太夫人看得又惊又气,说不出话来。
裴舒芬见势不妙,赶紧劝太夫人道:“娘,还是进去说话吧。”指了指台阶上的正屋。
太夫人被那嬷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听了裴舒芬的话,点头道:“进去再说。”说着,抬腿就往屋里去了。
柳梦寒端坐在正屋的上首,看见太夫人进来,站起身行了礼,又指着下首的第一张椅子,道:“夫人请坐。”又对裴舒芬点点头,让她也坐。
裴舒芬扶着太夫人坐下,自己站在了太夫人身旁,留神打量着屋里的陈设,见这里的家私陈设都算平常,院子也不大,看起来就很寒酸的样子。
可是柳梦寒的气势实在是同这间院子不搭界。还有那位似乎有些功夫的嬷嬷,也不像是这样的小院子用得起的下人。
太夫人没有想这么多,看着柳梦寒直言道:“你别打错了算盘。想做平妻,也得问问我几个外孙答不答应!”立时将三位皇子搬了出来撑场面。
柳梦寒微微一笑,道:“子不严父之过。就连宁远侯都不发一言,更何况外孙?”
太夫人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在心里将楚华谨埋怨了几分。——早就知道此事,却对她们一个字都不提。等到现在,说不定都上了族谱了……
太夫人更是难受,对柳梦寒道:“你若真的想做平妻,除非我死!”
柳梦寒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事,笑得前仰后合:“你死了,我做填房,比平妻还有明公正道。”又看向裴舒芬,笑嘻嘻地道:“给你儿媳妇一样。”
裴舒芬涨红了脸。如今她最恨别人说她是填房,特别是楚谦益和楚谦谦在人前都叫她“芬姨娘”,让她丢尽了脸面。
柳梦寒哪壶不开提哪壶,裴舒芬本来不想掺和,此时也忍不住了,反唇相讥道;“若是老侯爷还活着,你做填房也行。可惜老侯爷不在了,你去地底下做填房去!”
柳梦寒轻哼一声,对裴舒芬道:“你是小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又看向太夫人:“老族长回去这么久了,想必我的名字都上了族谱,夫人现在才过来聒噪,是不是晚了些?”
太夫人冷笑一声道:“名字上了族谱,也可以划了去。只要我使人回去传个话,你就一辈子只能做个外室!”
柳梦寒板了脸,站起身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们还是请回吧。——过一个月,等老族长给我稍来婚书和册子,我就去宁远侯府收帐去!”
太夫人也站起来,色厉内荏地道:“到时候,看谁求谁!”说着,气呼呼地离开了柳梦寒的小院子。
等宁远侯府的人走了之后,柳梦寒的贴身侍女蒋姑姑悄然走了进来,对柳梦寒忧心忡忡地问道:“夫人,上次您不是说,只是想做二房,怎么又变做了平妻?——宁远侯府怎么可能答应?!”还有老侯爷的字条,根本是子虚乌有,是他们同老族长一起做得局而已……
柳梦寒自嘲地笑了笑,反问蒋姑姑:“若是我说只想做二房,他们会答应吗?”
蒋姑姑想起刚才宁远侯太夫人的样子,摇摇头:“肯定也不会答应。”
“这就是了。老爷说过,不能太早亮出你的底牌。所以你想要什么,一定要先抬高身价,迷惑对方。当你向对方提出更高要求的时候,对方虽然不会答应,可是会将你高看几分。这样当你有所妥协的时候,对方会觉得像是占了便宜,说不定会一口同意你妥协后的要求。”柳梦寒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慢慢给蒋姑姑解释。
蒋姑姑听得更糊涂,“我还是不懂。”
柳梦寒笑着拿起一支银簪,道:“这支簪子,本来只值一两银子。若是我给这支簪子标价一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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