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力生不是宁远侯府的家生子,当年是被自己的爹娘卖入宁远侯府做小厮的,后来得到宁远侯先夫人裴舒凡的提拔,做了外院大管事。
裴舒凡死后,秦力生尽自己所能帮助她留下的两个孩子。不过他毕竟只是一个下人,能做的事情有限。在府里做了这么久,自己关心在意的人都离了府,而侯爷如今越发怪了,还从外面弄了几个人手进来,开始分他大管事的权。——他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不过在离府之前,秦力生还有最后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楚华谨回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从西南收的老侯爷留下的死士,十分能干,而且想跟着他谋个前程,不想一直躲起来过着见不得人的日子。楚华谨正好身边正差一些得力的人,便带了他们回来。
秦力生是楚华谨的原配裴舒凡留下的人,楚华谨早想将他换掉,只是以前寻不到比他更能干,更嘴紧的人,只好一直用着他。
如今楚华谨自觉羽翼丰满,手下能人辈出,就不想再对秦力生姑息了。慢慢地,先将他外院大管事的权力分散出去,给自己从西南带来的人,然后又将他逐渐闲置起来。打算过一阵子,等自己的人熟悉了外院的事务,就将秦力生神不知鬼不觉地除了去。
秦力生在宁远侯府里,因为不是楚华谨的嫡系,所以从来就没有参与过那些机密之事,就是普普通通的管事而已,楚华谨倒是不担心他知道什么把柄。不过尽管如此,楚华谨也不想放他活着出去。——他到底是做过宁远侯府的大管事的,谁知道有没有听见什么看见什么不该听不该看的事?
秦力生不是傻子,知道侯爷如今有了能用的人,自己这个先夫人留下的人手,算是要正式“功成身退”了,也一直琢磨此事。
这天午后,秦力生拿着宁远侯楚华谨放在他那里的最后一笔财产,便是当年楚华谨第一次外放西南回来,交到他手里的私房,去见楚华谨。
当年,楚华谨命他将这笔私房分别存在几个孩子名下。秦力生便做了点手脚,将三分之二都分别存在了裴谦益和裴谦谦名下,剩下的三分之一,才平分了,存在楚华谨庶出的子女名下。——只有裴舒芬所出的世子,名下一文钱都没有。
这笔帐,不过了明路,是难以交到两个孩子手里的。
秦力生来到宁远侯府外院书房的时候,楚华谨刚刚吃了早饭,去衙门里点了点卯,就回府里来歇息了。
听说秦力生求见,楚华谨正好无事,想着要先稳住秦力生,告诉他打算过一阵子就放他出去,便让人传他进来。
秦力生恭恭敬敬地进来,给楚华谨行了大礼,笑着寒暄:“侯爷今儿倒是回来的早。”
楚华谨嗐了一声,道:“不过是点卯。你家侯爷,早就被闲置了,你还不知道吗?”
秦力生笑着忙道:“侯爷说哪里话?——侯爷是做大事的人,如今天下太平,无大事可做,侯爷自然可以忙里偷闲,好好养养身子才是。”
说得楚华谨心花怒放,十分高兴。
看见楚华谨情绪好转了许多,秦力生趁机将手里的帐本递了上去,对楚华谨道:“侯爷,这是当年您让小人存在各位小主子名下的私产。”
楚华谨最近刚发了一注大财,差些就将这笔财产忘记了。闻言赶紧接过帐本翻了翻,夸秦力生道:“你很厉害吗,不到十年,你将将这笔银子翻了几番了。”不过再翻几番,也不到楚华谨眼下手里的一个零头。
看见楚华谨似乎对这帐本漫不经心,秦力生忙道:“侯爷,临安乡君要备嫁,京城里面的高门勋贵都赶着去添妆。我们侯府是不是,也将乡君名下的这笔财产送过去,也算是给乡君添妆?”
楚华谨默然不语。
秦力生又劝道:“侯爷,小人在宁远侯府也做了这么多年,说句良心话,当年侯爷将四少爷和三姑娘逐出楚家,实在是有些草率了。”
楚华谨想起裴舒芬那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心里一时对裴谦益和裴谦谦的愧疚上来。——无论怎么说,这两个孩子才是自己真真正正地嫡子、嫡女。
楚华谨又翻开那本帐册看了看,皱着眉头寻了半天,问秦力生:“怎么好像少了一个?”
秦力生故作不知,对楚华谨道:“侯爷当初吩咐的时候,并没有提芬姨娘的孩子。”又满怀歉意地道:“是小人疏忽了,小人这就将世子添上去。”
楚华谨扬手道:“不必了。——就这样吧。”说着,将那帐本扔回给秦力生,又道:“索性把另外几个孩子的财产也都交到他们手上吧。他们都大了,也该学着经管自己的产业了。”
楚华谨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本来去年就要成亲,结果因为曾亭猝死,他们要给嫡母守孝,又要等三年,楚华谨也有些过意不去。
秦力生点点头,道:“小的都听侯爷的。”
楚华谨见最后一桩事都解决了,便对秦力生道:“你在我们侯府也做了许多年了,你放心帮我办完这件事,我就跟你个恩典,还你的身契,放你出府。”
秦力生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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