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吧,天天在我跟前,让我看着才放心。朝里的事,有你大哥就行。”
范朝风更不好意思:“娘,大哥也有自己的家业,哪有养兄弟一家子的道理?--我现下已是无碍。娘不用多操心了。”
太夫人便醒悟了过来,哼了一声道:“真是儿大不由娘。居然跟你娘耍心眼儿。--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媳妇不许你收人,你就拿你的病来糊弄你娘?”
范朝风未料到太夫人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脸便红了,只端着茶不说话。
太夫人看着他这个样子,便暗地里叹息了一声,只道:“娘也不是那等恶婆婆。既然你俩都不愿意,我又何苦做恶人?--当年你爹纳了那两房妾室的时候,娘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范朝风听娘提起了以前的事,就只安静地听着。他爹老镇南侯当年不算花心,除了他娘,也就纳了娘的陪嫁丫鬟杨氏做了通房,又将自小的丫鬟柳氏提做了姨娘。杨氏生了范朝仪而死。柳氏生了范朝云而死。自柳氏去了以后,老侯爷便逐渐也老下去,没几年也就去了。
这些话却不好说。范朝风现下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老一辈的两个姨娘当年做了些什么,他也是略知一二。后来两人怎么又会相继在生产的时候出事,他也听说过一些闲言碎语。只这些话,娘可以说,他却不能说。说了,就是对老侯爷不敬。更何况,他们嫡出的三个,自是都站在娘这边。
那边元晖院的大夫人程氏也得知了四房的四爷提前回来了。现已去了春晖堂。便有些怪春晖堂的人不得力。早上她去请安的时候,还未听说此事呢。却不知她去得早,那会儿四房的两个人还在高卧呢。
程氏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在一群丫鬟婆子簇拥下,又去了春晖堂。
此时已近午时,快到午饭的点儿。现下吩咐再做也来不及,又要试探一下太夫人那里是什么态度,因此下程氏也未对厨房里的人多做交待,只让她们候着。
程氏一行人到了春晖堂的正院,守在正屋门口的方嬷嬷便进去禀告,说是大夫人听说四爷回来,过来见一见。
程氏是主持中馈的主母,这内院的事儿,都要给她过个手儿才行。
太夫人就叫了进。
程氏便笑着进来,先跟范朝风两人彼此见了礼。然后几人便坐下,各叙别后寒温。
范朝风就先谢了程氏照应四房,又替安解语向程氏就不敬之处也道了谦。
程氏满脸是笑,道:“四弟太客气了。我们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再说,都是奴才们惹的祸,大嫂我这点亏都吃不起的话,真是枉在这侯府主持中馈这么多年了。”
太夫人也笑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们妯娌也要和睦才不损兄弟之情。”
程氏和范朝风俱都站起来应了。
大家闲话一番后,程氏便问道:“四弟刚回来,娘看咱们今晚要不要聚一聚?--自侯爷和四弟都出征以后,大家都是在各房各吃各的,却是生疏了好多。不如还是和旧日一样,大家每日都到娘这里用饭?我们也能热闹热闹,厨房那里也能少费好多事。”
太夫人便道:“今儿也就罢了,大家便聚一聚也好。只吃饭的事儿,还是等老大回来,再改旧例吧。不然每次都少他一人,你们大房的人虽不说话,我也知道你们都惦记他的。--何必惹你们伤心呢?”
程氏便红了脸,道:“娘也打趣我们了。--我们也是十几年的夫妻了,哪能和四弟他们一样呢。”
太夫人笑眯眯道:“夫妻情重本是好事,有什么好取笑的?”
范朝风看太夫人又说到别的上面去了,唯恐自己在这里,大嫂会不自在。便笑着也寒暄两句,就先退下了。只留下太夫人和程氏商议晚上都要些什么菜。
这里程氏和太夫人议过之后,便先去大厨房交待清楚,又让人去各院传话,说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那许氏听说范四爷回来了,却一反常态,并不如往日一样出来和下人说说笑笑,只躲在屋里面做着针线,很是娴静守规矩。
秦妈妈就先舒了一口气:看来是个老实的。便不再关注那许氏,一心为夫人打点起晚上晚宴的行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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