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朝晖虽和无涯子凝神说话,眼角余光却注意着安解语的一举一动。听她突然说了两句话,范朝晖便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安解语回头看着小桌旁坐着的两个人,便又将那两句诗念了一遍。
“嫦娥是谁?”无涯子好奇地问道。
安解语就将嫦娥和后羿的故事给他二人讲了一遍。
说完这个故事,安解语一时兴起,又想起了她前世听过的那些天女和凡人的故事,便又道:“我还听过一个故事。说是天上天帝的第七个女儿私自下凡,碰上了一个人间的穷小子董永,两人一见钟情,结为夫妻。谁知天帝震怒,就将七仙女抓回去了。”
范朝晖和无涯子两个人不由对望一眼,都听住了。
“还有类似的故事吗?”无涯子最喜欢听故事,忍不住又追问。
安解语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还有一个。天上的仙女——织女偷偷下凡,和人间的牛郎结为夫妻。两人还生了一对孩子。结果天上的王母娘娘震怒,就派天兵天将将织女抓回天界。牛郎带着孩子追过去,却是被王母娘娘划了一道天河隔在他们之间。每年只有七月十五,喜鹊搭桥,两人才能见一次面。平日里,都是分隔在天河两岸,互相对望,却是不能相聚。”
范朝晖越听越高兴,不由面露喜色,对无涯子道:“今晚不虚此行。”又对安解语道:“四弟妹真是博览群书,这些故事,我们闻所未闻。——多谢四弟妹提点,我们就不打扰四弟妹休息了。”说着,便拖了无涯子要出去。
无涯子却是起身,深深地看了安解语一眼,道:“四夫人好手段,好心思。”说着,对安解语拱手行了一礼,也跟随在范朝晖身后,从窗子里掠了出去。
安解语见两人说走就走,目瞪口呆了一阵子,才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了。又自言自语道:“明儿一定要给这两扇窗子加上窗帘。以后眼不见为净。”
被范朝晖和无涯子两人闹了一通,安解语反而有些累了,困意也袭了上来,便赶紧去净房洗漱了一番,也上床睡了。
这边范朝晖和无涯子出了风存阁,便往外院的书房奔去。
到了书房,无涯子担心地看着范朝晖道:“你真的打算动手?”
范朝晖走到屏风后换了软甲在里面,又套上外袍,才从屏风后走出来道:“我早就想做掉周家。——不说他们如今弄出什么‘天女’,就说他们自旧朝覆灭后,迅速在北地扩张,掌握了北地十分之一的土地和无数的商行,我就容不下他们在北地坐大。”又冷笑道:“若是他们聪明些,将他们的土地和商行献出一些,我还能容得下他们。可是如今,他们先试图用私兵威胁我,私兵不成,又扯出‘天女’这一出。左右还是为了要挟我。——你是知道的,从他们做出‘天女’的局,他们全家的命,就不在他们自己手里了。我不想要他们家的‘天女’,不过,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只是之前,我想不出用什么理由,来面对北地那些已经将‘天女’奉若神明的民众。四弟妹的话,却是提醒了我,让我想到了借口,到时候就算灭他周家满门,也让北地众人,对我说不出一个‘不’字!”
无涯子听了微微一笑,道:“四夫人确实所知甚多,说不定,四夫人才是真正的‘天女’。”
范朝晖警醒地看了无涯子一眼,沉声道:“胡说什么呢?——四弟妹不过比一般人多看些杂书,哪里就到了‘天女’那么严重的地步?她要是‘天女’,当日也就不会在旧都你家的院子里,面对着那些夷人兵士寻死了。”
无涯子白了范朝晖一眼:“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着,也就放下了,去帮范朝晖筹划对周家的行动。
这边范朝晖和无涯子紧锣密鼓的安排了一切事宜,转眼就到了三月十五。
周家的人也一直焦急地等待着王府的回应。谁知王爷回了上阳两日,只发了话让他们等着,并没有马上派人到周家来提亲。
周欣等不及了,日日和娘亲发脾气。
周夫人也是执拗,便对周仁超道:“老爷,我们欣儿如此贵命,难道一定要嫁给上阳王?”
周仁超烦恼道:“你在上阳王的地盘,还想嫁给别地的贵人,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周夫人撇撇嘴,不再言语。
周仁超心里着急,生怕这王爷的花轿还没有上门,那大雨就先下了。——若是大雨已下,他们的筹码就少了大半。欣儿以后就算是入了府,地位怕还是不稳当。便又找了白云道长,再给了他一千里黄金,让他将那大雨,再推迟几日。
白云道长看在黄金的份上,满口应承,也是日日开坛做法。
三月十五的深夜,上阳城的四围,居然不像以往的十五,圆月高悬,明空万里。反而一片乌云飘了过来,将满月遮得严严实实。
周家庄前漆黑的夜空里,本来一片寂静,突然从远方传来沉重的马蹄声。
周家庄前院守门的人抬眼看去,只见数百名穿着玄甲,头戴蒙面头盔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
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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