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是娘的小棉袄。只有女儿才记得娘,跟娘最亲。若是我有女儿……”话未说完,安解语觉得自己把话扯远了,就赶紧道:“绘歆想让大夫人去参加她孩子的满月礼,王爷看看,要不要通知大夫人一声。”
范朝晖就冲偏厅里的下人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了。
阿蓝会意地站在了离偏厅大门不远的地方,将所有可能或者不可能的耳朵,都拦在可听范围以外。
安解语知道王爷有话要说,就专注地看过去。
范朝晖将手里的信纸,无意中捏成了齑粉,才对安解语道:“这些话,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起过。绘歆的娘,已是让我在朝阳山圈起来了。——这辈子,她只能在那里吃斋念佛,为她以前的所作所为赎罪。”
安解语听了,只在心里撇撇嘴:那么多条人命,却只是换来吃斋念佛的处罚。难怪大夫人能豁出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原来是有恃无恐,知道就算她再出格,以太夫人和王爷对她的情分,最后就只能不了了之。
想到此,安解语便讪笑道:“王爷何必如此客气。大夫人将我们四房扔下虽是有错,可我们最终不也死里逃生,活过来了?——再说王爷和大夫人夫妇一体,大夫人犯的错,王爷都帮她偿还了。如此功过相抵,两不相欠了。”又转头看着窗外道:“大夫人是绘歆的亲娘。女儿生孩子,想让娘亲去见见外孙,也是人之常情。王爷自己拿主意吧。”回过头来,对范朝晖堆起一个僵硬的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去安排中饭了。王爷是在内院用饭,还是去外院?”说着,便站起身,要往外走。
“你在生气。”
安解语背对着王爷,不知怎地,眼里有些湿润,就拿帕子往眼角印了印,平静了声音道:“妾身不敢。妾身说的都是真心话。再说王爷的家事,本来就不该让外人置喙。”
范朝晖紧紧地盯着安解语有些瘦削的背影,目光深邃,似乎要将她的背影盯出个缝隙来。却是沉默了半晌,范朝晖便将话岔开,专门挑了安解语最感兴趣的话题,“五弟妹也快临盆了,就这几天。你命人预备一份大礼,送到外院,自然有人送到朝阳山去。”
一听见有人生孩子,安解语心情就好起来,赶紧欣喜转身问道:“五弟妹又要生了?怎么之前一点儿信都没有?”
范朝晖见这招有效,便嘴角微翘,温言道:“我过年的时候回过朝阳山一趟,见过他们。这次回王府,人多事忙,就将这事给忘了。——没有早点跟你说。”
安解语听见生孩子就高兴,也将先前的咀晤和不快都抛在脑后,忙道:“那正好,就让人带份厚礼回去,同时顺道给大夫人说一声,让她去看看绘歆的孩子吧。”
见王爷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安解语叹了口气,道:“我刚刚才说了是王爷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操心,这马上就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还望王爷不要见怪。我向来就是有口无心的。”说着,又福了一福。
范朝晖微笑了一下,抬手做了个虚扶的手势,道:“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说自己是外人?这家里的事,大大小小,你都做得主。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种话。”这话,却是有了些命令的口气。
安解语听着满不是滋味,只腹诽了王爷几句“坐着说话不腰疼”,便也丢开了,又要告辞而去。
范朝晖却想起一事,正色道:“四弟妹,如今有一事,已是拖不得了。”
安解语见王爷说得慎重,便也收了心思,征询地望了过去。
范朝晖就道:“则哥儿已是快五岁了。之前我就和四弟说过,要收则哥儿做徒弟。我们翠微山的门人,从小就要送到山上去伐筋洗髓,历练根骨,才好习练正宗的本门功夫。若是四弟妹有空,今晚就让则哥儿行拜师礼吧。”又特别叮嘱道:“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晚上我会让周妈妈带着则哥儿去风存阁顶楼的大屋预备着。我和无涯子会悄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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