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信心。——现下她不是在家吃闲饭的赔钱货,而是能赚钱养家的顶梁柱。且她一个月还有五百钱的月钱,打算等满了一个月,她能回家探亲的时候,都给家里人带了回去。
六万自幼父母双亡,依附族叔而居。因年纪大了,长得又一般,还很能吃,她婶婶就做主将她卖了。好在她还做得一手好针线,又性子爽朗,虽然境遇坎坷,却从无愁色。周芳荃觉得她的性子和安解语倒是能对路,就将她也买了回来,只希望她和五万一粗一细,既能服侍安解语,又能陪她解闷。
这两人到了周宅,没几日就熟悉下来。本来她们以为伺候人是下贱活计,都是胆战心惊。等见了周宅的两个夫人,都极为和善,活计又少,比在家时轻松多了。吃得饱,穿得暖,两人就彻底放下心来,死心塌地的伺候两位夫人。如今见周大夫人有事出去了,就加倍地看着周小夫人,生怕她出了茬子,两人就要倒大霉了。
安解语说了她们几次,不要叫自己“周小夫人”,她们听了,才改口叫“夫人”。
在五万和六万心里,夫人样样都好,就是一样古怪,晚上不让人去她屋里值夜。睡觉的时候,将自己的睡房外屋插得严严实实的。两人早上起来,得先去给夫人叫门。等夫人开了门,两人才能打洗脸水过来,又给夫人收拾屋子,准备早饭。
这边五万和六万在厨房同众丫鬟婆子吃了晚饭,就给大家分派了晚上值夜的活计,又去准备洗澡水,给夫人抬进去。——虽然夫人的卧房不让值夜,她们院子里可是晚上不能断了人。一屋子都是女人,要是一个不小心,走了大褶儿,可难处。
五万想着,这个院子里没个男人也不是事。什么时候也得跟夫人说说。若是实在要避嫌隙,至少要去买几条大狗回来看家护院。
安解语吃完晚饭,便歪在床上,拿着本书,看了半日,也不知书上写了什么,就有些心浮气躁。
等五万和六万炊了水进来,安解语随便擦了擦,就上床睡去了。
一夜无眠,到天亮才打了个盹。
安解语戴上人皮面具的时候,看见自己黑黑的两个眼圈,不由苦笑。——幸亏有这面具,不然谁都看出她心里有事。
吃完早饭,安解语看了一下家里的帐目,又问了五万和六万,辉城这里过年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
五万和六万家里虽穷,也是在这城里长大的,对辉城的风俗了如指掌。
安解语就知道了辉城过年,最特别的地方,便是初一大家都去城北的广济寺烧头香。另外,初二的时候,姑娘带着姑爷和孩子回娘家。初三走亲戚。一直到十五,城里有舞龙灯,耍百戏。因为辉城是仗义楼总舵的所在地,辉城的龙灯是江南耍得最好的。
安解语听见舞龙灯,倒是想起了那年元宵,在流云河畔看花灯的日子,就有些恍惚。
这边几人正闲聊着,宋夫人又过来了,带着一篮家常的糕点,邀安解语去隔壁新来的邻居家串门。
安解语求之不得,赶紧让五万去厨房也拣了一盘栗子糕过来,带着一起去了。
范朝风昨夜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曾经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隔壁,便觉得坐卧不宁。可是又想到这人如此不着调,不知又做了些什么任性妄为的事出来,就恨不得将她拘来修理一顿。
因此第二日,范朝风也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起了床。
慧纹见公子睡得不好,就忙忙地出去买了淮山回来,要给公子炖些安神的汤水。
宋夫人带着安解语,在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去到南宫家的宅子前,便让人上去叫门。
那刘妈妈见是宋夫人,马上过来请安问好。
宋夫人就笑道:“都是街坊邻居,要多走动才亲热。刘妈妈,这新搬来的人家,可是南宫家的亲戚?”
刘妈妈忙道:“是大小姐特别吩咐过的。”
宋夫人就纠正她道:“刘妈妈,说了这么多次你都改不了。你们家大小姐,如今已是仗义楼的楼主夫人,可不能再叫她大小姐了。”
刘妈妈忙轻轻地拍了自己的脸几下,又笑道:“真是该打!——宋夫人和周小娘子莫怪。这人年纪大了,就老想着以前的事儿,记性也差了。”
宋夫人和刘妈妈寒暄几句,里面的丫鬟已是听见外面的声音,便出来问道:“刘妈妈,可是有客来?”
刘妈妈回头道:“跟公子通报一声,就说街坊邻居过来坐坐。”
那丫鬟便进去传话。
范朝风在里面听说,就赶紧迎了出来,却见安解语仍是戴着人皮面具,上身穿着湖蓝色暗纹掐腰小袄,领口翻出白色狐毛,下面套着月白色挑线棉裙,头上挽着堆云髻,斜斜的插着一支如意簪。虽面目普通,却仍身姿楚楚。只是看着别处,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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