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解语逃出上阳王府的人,不由心里一紧。不知道周芳荃此次同大哥和则哥儿一起来到辉城,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周芳荃已经告诉大哥,解语未死的消息?
又觉得不对。
若是周芳荃已经说了出来,那他们来到辉城,就不会是住客栈,而是直接去承康坊,找周妈妈和解语初到辉城时买的那所宅子里去了。且刚才听则哥儿说,他们明天就要去宜城。
此时他们一起来住客栈,是不是周芳荃并未将解语的消息告知大哥和则哥儿?
想到此,范朝风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他现在庆幸解语给他戴了顶里外发烧的大毛帽子,虽然自己已是带了人皮面具,还是以防万一,便将帽子又往下拉了拉。
范朝风正想着心事,就听见有人又叮叮咚咚下楼的声音。
就听到刚才那个少年的声音:“大伯父,周妈妈说要先收拾包袱,等会儿再下来。让我们先吃。”
就听范朝晖“嗯”一声,对那少年道:“则哥儿,坐下吧。”又叫了跑堂的小二过来,对则哥儿道:“想吃什么,自己点。”
范朝风便紧紧盯着则哥儿看过去。只见他面目俊俏,同自己大哥年少时一模一样,居然也有几分像自己年少时的样子。只是一开口说话,却同解语说话的样子神似起来。就连声音,因还是少年人,都同解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相似之处。
范朝风心跳得厉害。就下死眼盯了则哥儿几眼。
则哥儿习练翠微山的功夫多年,已有小成。
范朝风盯着他的眼光太过热切,便被他察觉到了,不由向四周看了一眼。
范朝风赶紧把身子藏回柱子后面,才躲过了则哥儿探询的目光。
范朝晖见则哥儿神色异样,就轻声问道:“怎么啦?这里可有什么不妥?”
则哥儿忙笑道:“没有。就觉得好象有人在偷偷看着我。”
范朝晖本来脸色沉郁,如今听则哥儿说得有趣,也忍不住笑了,道:“你怎么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你?”又故意向四周看了看,道:“这里可没有美貌的小姑娘。”却是在嘲笑则哥儿一路行来,颇有小姑娘缘。
则哥儿满脸涨了通红,道:“谁要看那些丑八怪?!”还是一幅少年人的别扭心性。
范朝晖继续逗他道:“哪里是丑八怪?——你的要求也忒高了。我看她们长得都还不错。”
则哥儿就伸箸夹了菜吃,又口齿伶俐地道:“她们给我娘提鞋也不配。——怎么不是丑八怪?”
范朝晖听了微微失神。过了许久,范朝晖才低声道:“若是要用你娘做准,你这辈子也别想娶妻了。”
则哥儿满不在乎地道:“我娘都不在了,我要妻子做什么?”
范朝晖听了,不由被酒呛了一下,失笑道:“傻孩子,都说些什么话。——娶妻,是为了绵延宗嗣,跟你娘在不在,有什么干系?”
则哥儿过了年就是十一岁了,可在这方面,还是一团孩子气,便道:“我要娶个老婆,当然是为了伺候我娘啊。人家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不就是儿子长大了,讨了老婆,我娘就能过过做婆母的瘾了?”
说完这话,则哥儿觉得有些不妥,便又加了一句:“可惜我娘不在了,永远也不知道做人婆母是什么感觉了。”
一席话说得范朝晖和范朝风两个人都眼圈湿润起来。
范朝晖心伤安解语早丧。
范朝风却是心伤安解语虽然活着,却一样不知道做人婆母是什么感觉。——她明明有儿子,却甘愿放弃了同儿子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选择了同自己在一起。
则哥儿见大伯父又伤起心来,越发着急,就觉得自己说多错多,便不再说话,专心吃起菜来。
范朝风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便偷偷溜上了楼。
周芳荃收拾好东西,正推了门要出来。
范朝风便出手将她推了进去。
周芳荃一时不察,就倒退几步,又回到屋子里面。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周芳荃大怒,便对范朝风出手。
范朝风没有时间跟她对打,只三两下架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是语娘让我过来的。”
周芳荃大惊。——语娘这个名字,只有知道安解语身在辉城,且跟她认识的人才知道。
便停了手,警惕地问道:“你是谁?语娘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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