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褥子,坐上去不会觉得太冰。
大理寺的大堂,屋宇纵深很高,夏天凉快,冬天却有些太冷。
永昌帝顺势坐了下来。
太子和毅亲王一左一右站在永昌帝身后,如同两桩门神一样护着他。
萧士及就忙上前道:“陛下息怒。内子单纯,不会说话,惹恼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永昌帝也只有一点点的不高兴,此时自己最看重的大将亲自弯腰请罪,他的心情十分愉悦,摇头:“朕没有生气,柱国侯不要多虑。”
太子忙道:“柱国侯夫人从来没有进宫赴宴,不知道这里的情形。”又转头对杜恒霜示好,“柱国侯夫人,到时候,毅亲王妃和太子妃都会坐在一起,柱国侯夫人到时候还可以多交一个朋友,又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杜恒霜的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待看见萧士及还要跪地给她求情,杜恒霜更是惭愧,忙敛纴一礼,道:“陛下,是臣妇无知妄言,还望陛下恕罪。”顿了顿,又道:”跟我夫郎一点关系都没有。陛下不要怪责于他。”
永昌帝看见萧士及和杜恒霜都抢着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笑道:“你们倒是夫妻情深……”说得萧士及和杜恒霜都是讪讪的。
毅亲王就打圆场道:“柱国侯夫人不要害怕。到时候内子会来找你的,你们一起进宫,也有个照应。”
杜恒霜忙谢过毅亲王。
永昌帝就对大理寺丞道:“好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上去接着审案吧。”
那大理寺丞再三向永昌帝告了罪,才坐回大堂之上。
这案子还怎么审啊?
陛下带着毅亲王亲自来旁听,刚才还明晃晃地“暗示”大家,柱国侯夫人是他邀请的赏春宴的贵客。——如果真的将杜恒霜治了罪,她又怎能进宫领宴啊?!
大理寺丞哆哆嗦嗦拿出帕子,往额头上抹了抹,抹了一把汗出来。
“柱国侯夫人,您还有什么话说?”大理寺丞的声音比先还要更谄媚几分。
杜恒霜心下大定,脑子也灵活起来,对张医士问道:“张医士,我请问你,胳膊被射穿了,是不是致命伤?”
张医士迟疑了一瞬,道:“虽然胳膊被射穿了,不一定能致命,但是高热不退,也能要人命啊!”
杜恒霜微扬着头,鄙夷地看着张医士,“张医士只用说是,还是不是。不要扯些有的没的。”
张医士只好摇头道:“胳膊上的伤,不是致命伤。”
“这不就结了!”杜恒霜拊掌道,“既然胳膊上的伤不是致命伤,为何要说我‘杀人偿命’?这个理儿,我倒是听不明白。”
崔大郎一听,就知道杜恒霜在狡辩,便气愤地道:“胳膊上的伤不是致命伤,可是因这里的伤,才我家三郎高热不醒,如今生死未卜。你怎么能一句话就抹去你的罪过?!”
杜恒霜沉下脸,冷冷地看着崔大郎,道:“我的罪过?我的什么罪过?我单知道崔尚书是吏部尚书,我真不知道,崔尚书还兼任刑部尚书了,或者还有大理寺丞?——陛下还坐在这里呢,你就能越俎代庖,给我定罪了?我看你们‘崔半朝’,实在是太过份了。若不是你们家三郎派了媒婆去我家,要强纳我家大小姐为二房,我又怎会去找你家三郎,为我家大小姐讨公道?!”
“更何况,”杜恒霜顿了顿,接着道:“当时在王家大宅门口,你们家三郎私调北衙禁军,将我们团团围住,那么多刀剑指着我,逼着我射他,不射就不放我们走。我万般无奈之下,才开动弩箭,射了他两箭。”
毅亲王面无表情地低下头,肚子里却快笑成内伤了。这杜恒霜,以前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看上去古灵精怪。后来长大了,端庄沉稳了许多,还以为她改性子了。如今一看,其实还是一样的古灵精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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