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帝年纪最小的女儿。她的长姐,便是德祯帝的长女,寡居的朝日公主,因跟安子常的父亲安国侯勾搭成奸,为了能嫁给安国侯,她和安国侯合伙,悄悄毒死安国侯的结发妻子,也就是安子常的娘亲许氏。随后德祯帝知道安国侯丧妻,便打算下旨,将自己寡居的大女儿朝日公主赐婚给安国侯。
安子常得到这个消息,又无意中发现了自己娘亲暴病身亡的真相,一怒之下,带着安国侯府的亲兵,杀到德祯帝的行宫,将行宫上上下下所有大周皇室的人都杀死了,当然也包括德祯帝寡居的长女朝日公主。而朝云公主,安子常本来还没做好决定,要拿她怎么办,结果很快就收到消息,说她在寝宫自缢身亡。
安子常便命人放了一把大火,将德祯帝的行宫全部烧毁,自然也包括朝云公主在内。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他居然又见到这个他以为已经死了的人。
朝云公主看见安子常无动于衷的样子,更加痛苦,她拉下自己蒙面的黑巾,露出被烧坏的左脸,对安子常恨声道:“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恨你,就有多想你……”
安子常笑了笑,淡淡地道:“过了这么多年,我以为公主已经想明白了,谁知还是活在梦里。”
朝云公主一愣,“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说,我哪里对你不好?我知道你心痛你娘亲的事,我也很抱歉,但是这件事,谁都不想的。我大姐是心急了些,但是她对你的父亲一心一意……”
“对我的父亲一心一意,就有理由来毒杀我的母亲?——朝云公主,我先还对你有一丝歉疚,现下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走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若是有下一次,你绝对不能活着回去了。”安子常打断朝云公主的话,转身要往院子里走。
“你给我站住!”朝云公主大喊一声,泪如雨下,“子常……子常……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安子常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朝云公主,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不要再念着我了,也不要再手下留情。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喜欢你。——你找错人了。或许有人隔着血海深仇,也能跟仇人的妹妹卿卿我我,我却是做不到。我一看见你,就想到你大姐毒杀我的娘亲。而你,你看见我,也应该想到我亲手绞杀你的父亲。对着这样杀了你全家的男人,你如何问得出喜欢不喜欢这种话?”说到最后,安子常的声音越发鄙夷。
国仇家恨都抛在一边,还念着卿卿我我。有这样的公主,大周焉愁不亡?
被自己喜欢的人鄙夷厌弃到这种程度,却是朝云公主始料不及的。
这些年来,她跟着二姐朝阳公主东躲西藏,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杀了安子常。可是真的见到他,她满脑子里却都是他……
“子常,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是,你娘是因我大姐而死,但是你想过没有,我大姐是公主,我爹是皇帝。就算我大姐不出手,我爹也会下旨赐你娘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如何能把这笔帐,算到我头上?”朝云公主分外委屈。
“哈!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原来在你心里,我娘的命,根本就不是命!”安子常愤怒至极。
朝云公主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可是……我爹是皇帝……”
是啊,在一个公主心里,她的爹爹是皇帝,他想杀谁,就杀谁。对于那些不肯乖乖把脖子伸过来给皇帝砍的人,都是公主眼里的大逆不道之徒。
安子常恰恰就是这种不肯乖乖被砍脑袋的人。
“还有你二姐朝阳公主,只因恨我,能把她的亲生儿子,也就是我十岁的堂弟,推出来给窦章砍了脑袋。——你们一家人,都是疯子。”安子常说完,大步走进小院。
朝云公主眼神复杂地看了一样安子常消失的方向,转身也踉踉跄跄走入夜色里。
没过多久,诸素素家所在里坊的坊正扶着帽子跑了进来,当看见小院里遍地的死尸,欲哭无泪,就快差点给安子常和萧士及跪下了,“安国公、柱国侯,这……这……让小的如何上报啊?”
“如实上报。这些人是前朝余孽,前来刺杀我和柱国侯,你就这样报上去。这些尸体,你也带走吧。——哦,那边的不要碰,那边是我的护卫,是我们安西的勇士。我要带他们回去,按照安西礼仪安葬。”安子常指了指院子里的尸体,已经被他的人分成了两部分。
已经是二更天了,外面的夜空越发寒冷刺骨。
安子常将自己的大氅再次取了下来,给诸素素披上。
诸素素皱眉,“你到底发什么疯?”
安子常笑了笑,用手抚了抚诸素素的面颊,“去柱国侯府过年吧。我明天派人给你送东西。”说着,对自己的手下一挥手,“走!”
安子常的护卫背起自己死难受伤的兄弟,跟着他大步追了出去。
萧士及护着杜恒霜的肩膀,对杜恒雪和诸素素道:“马车在外面,我们这就走吧。”
诸素素看了看小院里面的尸体,迟疑着道:“不等人收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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