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想装作没有看见,太子却已经紧走几步,过来将安子常扶起来,诚恳地道:“安国公,都是内子的不是,孤向你和你夫人赔罪来了。”说着,后退两步,拱手举起到额头以上,恭恭敬敬对安子常居然行了个大礼。
太子这样识做,安子常当然不能不给面子,只得笑着道:“太子殿下大礼,臣下不该当。——只要殿下没有看臣下和内子不顺眼,臣下就谢主隆恩了,哪里敢受殿下的大礼?”虽然说着不敢受礼,还是不痛不痒地刺了太子一句。
太子苦笑道:“安国公见谅,内子一时兴起,没有弄明白事情就为她手下女官出头,实在不对,但她也不是有意的。”当了外人的面,太子还是只能维护太子妃。
太子妃见此情状,只好也上前对诸素素微微颔首道:“安国公夫人,今日是本宫大意了,没有弄清楚状况就去向你讨个公道。不过,你治个腿就要收五万两银子,实在是有违医德。”太子妃不忿,虽然说着道歉,照样把诸素素做得事情抖了出来。
诸素素既然敢收那么多钱,就不怕别人来说她,闻言沉下脸道:“太子妃殿下,请问您懂医术吗?”
太子妃微笑着摇摇头,“不懂。”医术乃贱技末流,她身为清河崔家的嫡长女,又是太子妃,怎会懂得这种东西?
“那您懂医馆收治病人的定价标准吗?”诸素素又问道。
“呃,确实不懂。从商乃末流,一般人不会懂的。”太子妃微笑着又踩了诸素素一脚。
诸素素笑了一声,道:“既然您既不懂医,又不懂医馆的定价,为何要说我收诊金收得太贵了?”
太子妃窒了窒,“……比别的医馆都贵,这不是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诸素素嗤笑一声,指了指太子妃发髻正中的金镶红宝白玉提篮观音挑心,道:“太子妃,您这个金镶红宝白玉提篮观音挑心花了多少两银子,您知道吗?”
太子妃抚了抚自己头上的挑心,笑着道:“这是太子送我的,我倒是不晓得。”
“太子,您知道吗?”诸素素转而问太子。
太子笑着道:“大概是几千两银子吧,具体数目,孤记不清了。”
诸素素双手一阖,道:“这就是了。太子妃,您怎么不嫌这挑心太贵呢?我在东市见过一模一样的提篮观音挑心,只要几百两银子,再便宜的,几十两银子也能买到。——您怎么不冲到店家那里说,你卖的太贵了,人家只卖几十两,你凭什么卖几千两?!”
太子妃瞠目结舌一阵子,忍不住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那几十两银子的提篮观音挑心,能跟我这几千两的一样吗?光形状、材料就不一样,再加上做工有高低,我这个当然要贵一些。”
“您也知道做工、材料不一样,价格就不一样?您怎么不想想,我的医馆,比别的医馆医术更高明,场地更豪奢,药材更精良呢?——这些难道都不算银子?难道都要我自己给你瞧了病,还要给你补贴银子?我难道是开善堂的?不是开医馆的?太子妃殿下,您倒是跟我说说,您是不是要让我喝西北风,饿死在街头才了事?”诸素素很不客气地道。
太子妃被诸素素问得连番后退,支支吾吾地道:“……怎么会呢?你有安国公啊?你不是嫁人了吗?”
“嫁人了就要开善堂,不能开医馆?!”诸素素冷笑道,“太子妃殿下,您身为未来的天下之母,为何不拿银子开善堂?如果您钱多扎手,您可以帮您的女官把诊金付了,我可以把她爹付的五万两诊金还给她。”
太子妃手头其实没有这么多现银。她的陪嫁倒是多,但是都是物件和田产,没有多少现银。不过以她的为人,就算她有银子,也不会给穆夜来出诊金的。她去诸素素的医馆,也不过是想借自己的权势压人而已,就忘了安子常不是萧士及,不肯让别人踩他夫人的面子……
永昌帝在上首听了半天,才道:“好了,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了。朕这里军务繁忙,安国公你就不要躲懒了,快来帮朕参详参详。——安国公夫人医术高明,诊金收得贵也是应该的。太子妃你不懂稼穑,就不要去插手这些不该你管的事。”说到最后,还是对太子妃很不满意。
她是皇家媳妇,清河崔家的嫡长女,却这样锱铢必较,跟从小没有见过钱的市井泼妇差不多,永昌帝对崔家女很是失望。
太子妃一惊,感觉到永昌帝对她的不满,忙低下头道:“父皇教训得是,媳妇知错了。”
永昌帝哼了一声,带着安子常去议事殿。
太子见永昌帝没有叫他一同前往,不敢私自跟上去,只好狠狠地瞪了太子妃一眼,回到东宫,就立刻将太子妃禁足三月,免得她再惹事。
诸素素从宫里出来,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家,也去了柱国侯府。
柱国侯府里,杜恒雪早已经来了,正在跟杜恒霜说话。
听见诸素素也来了,杜恒霜忙道:“快请!”
诸素素进来,把宫里的事儿先说了一遍。
杜恒霜很是感激,一手拉着杜恒雪,一手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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