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女走进来,带着穆夜来去她在太子妃这边的屋子。
穆夜来开始收拾打扮自己,只等晚上去见萧士及。
这边诸素素和杜恒霜一出了皇城,就往京兆尹府上去了。
来到京兆尹许家的府邸,诸素素和杜恒霜被许家的下人引到许言朝的屋子。
他已经醒了过来,刚喝过一碗人参鸡汤,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诸素素给他把过脉,开了几样补气血的方子,道:“一定要按时吃完,不然恐留下症候,缠绵一辈子就不好了。”
许言朝听了,不敢大意,收起素日里的嬉皮笑脸的神情,郑重道:“我一定会记得好好吃药的。”
诸素素将药方交给方妩娘,让她亲自看着人去煎药。
方妩娘当然不会假他人之手,马上带着人去药房按方抓药,自己亲自在小厨房动手煎药。
在这里忙到快傍晚的时候,他们才各自离去。
安子常借着扶杜恒霜上车的机会,在她耳边轻声道:“萧士及今晚深夜到长安城外的悦来客栈。明日跟大军一起进城,陛下会去城外的十里长亭亲自迎他。”
杜恒霜一惊,“这么快?”她本来估摸着,还要四五天的功夫。看来,穆侯大公子那边,她要命人速战速决了。
安子常点点头,看着杜恒霜进到车里坐下,“不要担心,明儿就能见着了。”说着,笑着对她挥挥手,看着柱国侯府的大车一径去了。
回到自己的车上,诸素素问他:“怎么啦?有事吗?”
安子常点点头,轻声道:“柱国侯今儿晚上就到长安郊外了。明儿就进城。”
诸素素松了一口气,双手合什道:“谢天谢地,总算是回来了。唉,这家里没个男人确实不行。看霜儿一个人支撑门户,我都为她累得慌。”
安子常笑了笑,不置可否,放下车帘,命车夫回安国公府。
这一晚到了深夜,长安城里还有几个府邸都悄悄地亮着灯,有人通宵不寐……
穆夜来在傍晚时分扮作一个青衣小鬟,跟着太子和他的一个最心腹的手下,骑着快马离开长安城,往城外去了。
太子也是乔装打扮过的,扮作一个行脚商人,穆夜来和那个手下就是商人的丫鬟和护卫。
三个人一路狂奔,很快在天黑之前就来到悦来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住下,耐心等待。
结果萧士及来得比他们预料地都要早。
本来说是要到深夜萧士及才会赶到悦来客栈,然而天刚擦黑,太子的心腹手下就欣喜若狂地进来回道:“大爷,他来了!”因为是乔装打扮,所以太子的手下只叫他大爷。
太子忙冲了出去。
穆夜来的心里怦怦直跳,忙回到专门给她准备的上房,将合欢花的香粉拿出来,解开衣衫,往自己的脖子、肩膀和胸口,还有大腿、以及私密处,扑得严严实实。
再换上双林绢的月白绸衫,等着萧士及进来见她。
太子来到客栈楼下,看见一个身穿藏蓝色窄袖宽袍的高大魁梧的汉子坐在楼下靠墙的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端着一个小酒杯自斟自饮。
太子欣喜地走过去,站在他对面拱手道:“这位兄台,可否拼个桌子。”
那人缓缓抬头,首先迎入眼帘的,是一双入鬓的长眉,眉骨下一双深邃的眸子,黑得发蓝,正是好久不见的萧士及。他抬头看见是太子来了,面上露出一个微笑。
四五个月的江南生活,似乎给他的豪犷中增添了一丝细致,让他的举止更加从容不迫,但也许只是一个又一个胜利让他信心大增。和以前有些患得患失的急躁冒进相比,他现在的样子,才更像一个领兵大将。
太子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在他对面坐下,要了几个小菜,一壶酒,和他一边吃,一边低声谈起正事。
这两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的行脚客商,吃着廉价的菜,喝着粗糙的酒,谈着生意而已。
太子的心腹下人坐在他们背面的一张桌上,一边也叫了酒菜吃喝,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说完正事,太子就笑着闲聊起来:“你也真厉害,宠一个人就宠得那样厉害。——十万两白银,眼睛都不眨就送了出去。啧啧,大家都说穆夜来是你的宠妾呢……”
萧士及一愣,继而才想起穆夜来借银子,他写信让杜恒霜干脆送穆夜来十万两银子的事儿,忙笑着摆手道:“那是看她家中艰难,帮她一把。什么宠妾不宠妾的?你这样说,可是坏了她的名声,以后嫁不出去,可要您给她做主了。”
太子以为萧士及不好意思,就嘿嘿笑道:“做主就做主。好说好说!”
天已经黑了,过来投栈的人越来越多。
两人又打着哈哈胡扯了一番男人之间的风月之语,太子就笑着道:“看你眼下发青,胡子拉碴的,赶路赶急了吧?”
“不瞒您说,确实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过觉了。”萧士及呵呵笑着,打了个呵欠。他已经几个晚上不眠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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