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的后腿,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说着,柴嗣昌居然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匕首,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平乐公主眼疾手快,一掌将柴嗣昌手上的匕首击飞,怒道:“嗣昌,你是柴家的嫡子,怎能如此鲁莽?!”
“平乐,我说过,如果你嫌弃我不能帮你,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可是你想要我一个人逃生独活,你还不如一索子将我勒死算了。”柴嗣昌闭了眼,淡淡地道:“如果你不信,尽管让这些人带我走。只要离开秦州城一步,他们带着的,就是一具尸体!”
一个抱了必死之心人,不管怎样防范,他都会寻死,没人能够阻挡。
平乐公主这么刚强的人,终于也在柴嗣昌面前留下眼泪。她怔怔地看着柴嗣昌,泪水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流下,滴在柴嗣昌面上。
柴嗣昌抬头,看见平乐公主泪流满面的脸,突然展颜一笑,伸手轻轻帮平乐公主拭泪,道:“平乐,你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哭……”说着,温柔地将平乐公主拉入自己怀里。
虽然他病了这么久,瘦弱不堪,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是平乐公主还是柔顺地依偎过去,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埋在他胸口。
杜恒霜和杜恒雪见状,忙带着人匆匆退出去。
“姐姐,这可怎么办?”杜恒雪很是着急。看样子,柴嗣昌是肯定不会走了。
杜恒霜心里也急,她看向门外,脑子里急速思考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许言邦也很着急,一拍桌子道:“奶奶个熊!那帮子长安的混蛋们,就不办人事!大周才灭了几年,他们就吃饱了撑的……”
杜恒雪大急,忙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嗔道:“说你多少次了,不要在外面大放厥词!”
许言邦被杜恒雪的小手捂得整个人晕晕乎乎,满心的愤怒一下子就烟消云散,只顾看着杜恒雪傻笑,看得杜恒雪又想撇嘴,又想笑,两个人竟然在强敌环伺、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对视起来。
杜恒霜回头看见这两人的呆样儿,也是又好气,又好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又催促许言邦快走。
许言邦回过神来,对杜恒雪道:“咱们还是先走吧。”
杜恒雪却也犯了执拗,说杜恒霜不走,她就不走。
杜恒霜十分头疼,忍不住对许言邦道:“她这个臭脾气,你还想娶她?不怕她跟你闹起来吃不消?”
许言邦大喜,连连摇头道:“不怕不怕!”又道:“就怕她不跟我闹……”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杜恒霜:“……”
过了许久,杜恒霜道:“你们先回房去,我有些事情,要出去走走。”说着,转身出了霍国公的病房。
钱伯跟在她身后,看她一直去了马厩,跟自己的小红马喃喃自语说话。
天黑的时候,西城门那边传来腾腾的火光。
突厥人又开始攻城了。
震天的呐喊,腾起的黑烟,烧焦皮肉的难闻味道,交织在一起,从西面传过来,萦绕在杜恒霜身边。
杜恒霜皱了皱眉头。这股味道,让她灵光一闪,脑子里似乎想起什么东西……
平乐公主从霍国公的病房里匆匆忙忙冲出来,跨上战马,往西城门去了。
从天黑到天亮,西城门的战斗一直持续着,一个个伤兵被从城楼上抬下来,一个个新兵又补了上去。
秦州的郎中医士不约而同,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开。就连那几个先前看不起杜恒雪的郎中,也都跟着一起上了西城门救治伤员。
杜恒雪待不住,除了照顾霍国公柴嗣昌,也跟着去救治伤员。
日子一天天过去,长安的援兵依然遥遥无期,而秦州柴家的兵力已经折损了三分之一。
这一天黄昏时分,战事稍停,杜恒霜跟着平乐公主上了西城门,看着不远处正围着火堆烤全羊的突厥人战队,还有稍远的地方,那一杆白毛大纛,默默出神。
平乐公主指着那白毛大纛,对杜恒霜道:“看见了吧?那是突厥的处罗可汗。——这一次,难怪突厥人又增了援兵,原来是他们的大汗亲自出马了。”
杜恒霜背着手,站在西城门的顶上,放眼看过去。
秦州城是处在两座极大的山峰中间,正好是一个关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口。
秦州城往西,是一片极开阔的旷野,最适合骑兵在上面冲杀。所以突厥人的金狼铁骑占尽优势。柴家精兵就算尽数出动,还是远不如突厥人。
“我们中原人跟突厥人争斗这么多年,只有你夫君萧士及当年真正对他们占尽优势。你看就算萧士及没有坐镇漠北,他们都不敢犯漠北一步,就知道他们在内心深处,有多恐惧萧士及。只是可惜……”平乐公主说着,突然摇头哈哈大笑起来,“父皇和大皇兄自恃聪明无比,却害苦了我大齐百姓!就冲这一点,我就挺定了二哥!”
平乐公主回头对杜恒霜道:“我知道你跟萧士及已经和离,我也无意劝你,但是我只想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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