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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府洗三那天,来了很多客人。
不过都是安子常的下属和同僚,亲戚只有许绍一家。而诸素素这边,只有杜恒霜、杜恒雪,还有她娘亲尤倩娘和继父。
萧士及也跟着同僚来到安国公府恭喜安子常。
安国公府的中堂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布置得十分喜气。
萧士及和几个同僚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等着看安子常新生的儿子。
“……萧大人,你跟安国公很熟吧?他真的没有别的孩子?”裴参将凑到萧士及耳边,轻声问道。
萧士及知道裴参将特别爱看热闹,而且消息特别灵通,便笑道:“连你裴大人都不知道的消息,萧某就更是不晓得了。你问我,还不如去国公府打听打听呢。”
旁边的人也知道裴参将外号叫“包打听”,闻言马上道:“快去快去!多打听消息回来好下酒!”
“去你的!把老子当粉头取乐不是?!”裴参将笑骂道,喷了那人一脸的酒水。
那人急了,用袖子把脸一擦,就要还回来。
裴参将跳跃着离开这边的席面,躲到亲友那几桌去了。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看着,堂上的气氛很是热络。
“来了来了,国公爷的小世子来了!”有人在门口叫了一声。
大家忙坐回去,翘首以盼。
诸素素头戴金灿灿的五凤挂珠钗,胸前挂着一架沉甸甸的黄金璎珞,一身玫瑰紫织金软绸面子貂毛里子小袄,缃色锦缎压海棠红边貂皮裙,外面披着大红羽纱银鼠皮大氅,手里抱着大红蜀锦百子图襁褓,雍容华贵地走了进来。
杜恒霜和杜恒雪一左一右跟在她后面出来。因是诸素素和延哥儿的大好日子,杜恒霜和杜恒雪都没有怎么打扮。两人只披了淡樱粉的鹤氅,里面是两件一模一样的湖色缎织暗金方胜纹镶鹅黄边的长褂子。脸上脂粉未施,头上只带了一支紫金钗,低着头,并不引人注目。
萧士及端着酒杯笑吟吟地看着裴参将跳出去在安国公面前谄媚,眼锋一转,就落在诸素素斜后方的一个素衣女子身上,再也移不开了。——他果然在这里又见到杜恒霜。
安子常笑着迎上去,托着诸素素的胳膊,走到堂上,对今天来的客人笑道:“今儿大家都来了,我也不客气了。我安子常也没想到能有今天,大家既然来恭喜,就不要太寒酸了。”说着,毫不客气地朝后面一招手,“抬上来!”
两个给诸素素接生的稳婆就抬着一个巨大的铜盆走进来。
按大齐风俗,洗三的时候,客人都要给新生儿添盆的。
堂上的客人静了一瞬,跟着就炸开锅,大笑大叫道:“安国公,你好本事啊!才生一个儿子,就要把大家伙儿掏空了!——安国公夫人,您来评评理,安国公这样油锅里的钱也要捞出来花,实在是丢国公府的人啊!”
没想到诸素素完全不在意,她笑眯眯地摇摇头,道:“要我评理,我就说我们公爷做得妥当!你们想想,我们公爷这一向随了多少礼出去,今儿可要回本才是。来,大家不要谦虚了,我知道你们都是有钱人,不像我和公爷穷家小户,连孩子添盆都是现拿铜打出来的,比不得你们家里添盆,用的都是古物啊!”
好吧,原来是有其夫必有其妇。
大家还指望夫人的脸皮比较薄呢,原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拼了!谁怕谁!哥儿几个本事没有,就是钱多,不把这盆添满了,咱就爬着出去!”裴参将第一个跳出来,先扔了一把银角子下去。
银子和铜盆碰撞发出叮咚脆响,更显得喜气洋洋。诸素素简直高兴得合不拢嘴。
安子常背着手,站在诸素素和孩子身边,心里极是踏实。
杜恒霜低眉垂目在诸素素身后站了一会儿,见往这边挤过来要看孩子的人越来越多,忙往后退了一步,对杜恒雪道:“这里太吵了,闹得我头疼,我出去走走,你在这里看着孩子,行吗?”
杜恒雪点点头,“姐姐你别走远了,就在门口的回廊下面。”
“外面有下人呢。”杜恒霜笑着摆摆手,悄悄从人后退下去了。
萧士及一边跟人喝酒说笑,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着杜恒霜的一举一动。
见杜恒霜从诸素素身后离去,萧士及放下酒杯,对旁边几个猜拳猜得脸红脖子粗的人说了声“我出去走走”,也从堂上下去了。
萧士及追到门口,正好看见杜恒霜有些单薄的背影往回廊的尽头走去。
漆了清漆的回廊上,杜恒霜的身影很是落寞寂寥。
萧士及心头一紧,快步追了上去。
杜恒霜却已经在前面拐了弯,往另一头去了,萧士及正要出声,却见从对面走来一个男子,拦住了杜恒霜的路。
萧士及忙闪身躲在宽大的回廊柱子后头,只很小心地探出头,看着前方的动静。
杜恒霜有两三天没有看见三个孩子了,很是想他们,正盘算要不要趁今天安国公府宴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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