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你怎么啦?”封俭大惊,以为梦儿生病了,忙放下手里的桂花,冲过去将她扶起来。
梦儿闻到封俭身上浓郁的桂花香味儿,忍不住又哇地一声吐出来,气息奄奄地道:“……你快离了我这里,我这里气味腌臜,恐熏了你。”
“没事,我没事,你到底是怎么啦?”封俭急得团团转,大声对外面叫道:“去给我请个郎中过来,要快!”
梦儿急了,忙拉住封俭道:“不行!快别叫郎中!”满脸惊恐的神色,看得封俭愣住了。
“为什么不要请郎中?你病了啊,梦儿,看你的脸色这样苍白,怎地突然病了呢?——明明胖了不少……”封俭一边说,一边往梦儿高耸的胸前扫了一眼。
梦儿吐了一回,觉得好受多了,放下铜痰盂,唤了个小丫鬟过来把痰盂拿去倒了,吩咐她洗干净再送回来。
封俭扶着梦儿在床边坐下,捋捋她的额发,心疼地道:“可好受些了?吐得这么厉害,怎么能不看郎中呢?”
梦儿半垂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细长的颈子。
封俭低下头,在她颈子上亲了一下。
梦儿琢磨再三,觉得这件事光靠她一个人拦不住,必定要封俭跟她站在同一条船上才行,就下了决心,握着封俭的手,道:“……二郎,我跟你说件事。”说着,伏在封俭耳边,轻声道:“……我有身孕了。”
这句话如同雷霆一样,重重敲在封俭心上,让他足足愣了一顿饭的功夫,才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见梦儿怔忡的面容,一下子将她抱着举了起来,“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高兴得在屋子里转圈。
梦儿彻底放下心,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她抱住封俭的头,温柔地道:“既然二郎这么欢喜,哪怕要了我的命,我也要把这孩子生下来。”
这话提醒了封俭。他想起来,他娘警告过他,如果他让梦儿有了身孕,就要把梦儿处置了……
“不行!一定不能让她处置你!你有我的骨肉,又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一定不能让他们这样对你。”封俭斩钉截铁地道。
梦儿欣慰地笑了。
但是他们的欢喜,没有持续多久,封二伯母放在封俭房里的婆子便去通风报信。
封二伯母勃然大怒,带着几个婆子,捡了个封俭不在家的时候冲到他房里,将梦儿强行拉走了。
“喝下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若是不然,你和孩子都逃不了一死!”一个婆子捧着一碗打胎药给梦儿喝。
梦儿当然宁死不喝,被几个婆子抓着头也不肯就范。
她挣扎得这样厉害,这些婆子也不敢太过用力。毕竟这是二少爷心爱的人,夫人虽然是主母,但是大家都看出来了,她太宠二少爷,根本就不敢收拾梦儿这个丫鬟。
如果能收拾,早在事情还没有闹到“出人命”的地步的时候,就把她打发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因此这几个婆子消极怠工,就等到了封俭从外面回来。
听说娘带着几个婆子把梦儿抓走了,封俭大惊,忙赶了过来,怒气冲冲地对封二伯母问道:“娘,您把梦儿怎样了?!”
“怎样了?”封二伯母抬了抬眼皮,“在打胎,打完就放她出来!”
封俭一听,心疼得脸都扭曲了,他一时气愤,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恨声道:“……如果娘要灭我的骨肉,我就自己断子绝孙!”说着,就要往自己胯间挥去。
封二伯母吓傻了,连声道:“没有没有!没有打呢!娘是吓唬你的……”
封俭停了手,乜斜着眼睛看着封二伯母道:“娘,把梦儿给我,好生派人服侍她安胎,我就不伤害自己。”
“好好好,都依你!”封二伯母本来就偏疼这个小儿子,不然也不会将他宠成这样。封二伯父的儿子虽多,却只有两个嫡子。封俭是老二,老大早已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
“来人,把梦儿送回去。再派两个积年的老妈妈去照看她。”封二伯母现在只想封俭不伤害他自己,完全不敢再强迫梦儿打胎了。
封俭见梦儿没事了,也没有继续闹下去,只是警告封二伯母:“娘,我可是说到做到的。如果梦儿的孩子没了,我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
“你这个孩子,就知道跟娘犟!”封二伯母难过得哭了出来,“你现在就知道瞎闹,以后年岁大了,你带着个丫鬟,还有个丫鬟生的婢生子,你以为你的日子会好过吗?我实话告诉你,你爹已经受不了你,打算给你们哥俩儿分家了。”
说分家,其实封俭的大哥是嫡长子,肯定是不会分出去的,那分出去的,就只有封俭了,当然,还有那些庶子,给几个银子也就打发了。
封俭一愣,眼神闪烁着看着封二伯母,试探着问道:“真的?”
“我哄你做甚?”封二伯母拿帕子拭泪,白了他一眼,“娘都是为你好,为你操碎了心,你还不领情,动辄就知道跟娘做对……”
封俭忙软语哄着封二伯母,将她哄得心里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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