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大儿子这两年在长安南城跟着那些人混,已经染上赌瘾。
“没有银子了!不信你自己去看!”梦儿气得直哭,深深后悔自己怎么生了这个败家精!浑然忘了当初她刚生下这个大儿子的时候,那股欣喜若狂的心情。
梦儿的大儿子进去寻了一圈,确实没有银子了,便把心一横,将房契偷了出来,拿到当铺当掉,继续去赌。
本来翻了本,可是他还想更多,结果幸运之神没有再光顾他,下一把,他把刚才赢回来的又输出去,而且输的精光,连当票都输掉了。
这孩子还要赌,赌场的人见他身上的油水都榨光了,也不让他再赌,将他打了一顿扔了回去。
他被打得浑身是伤,回家不久,就有人来收房子。
梦儿这才知道,他们的房子都被大儿子拿去赌输了,恨得牙痒痒,可是看见大儿子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样子,也不舍得再让他伤上加伤。
一家五口人被人赶了出去,在街头做几天乞丐之后,梦儿的大儿子因为伤势复发,又没有钱看郎中,一命呜呼了。
将大儿子葬了,梦儿没有法子,想再次卖身为奴,可是牙婆知道她的过往,说没有人家敢买她。像她这样勾搭过小主子、大主子的丫鬟婆子,哪一家的主母都不敢买。——惹不起还躲得起。
大儿子死了,还有三个小儿子,都面黄肌瘦,也不会做活。
梦儿狠狠心,将这三个孩子送去做学徒,虽然天天被师傅打骂,但是到底有口饭吃,有瓦遮头,不会饿死。
孩子都送走了,梦儿自己也要吃饭。她不擅女红,也不愿意做粗活,这辈子最能耐的本事就是服侍男人,因此想来想去,还是去窑子里发挥特长去了。
只是三十多的女子还要跟十几岁、二十几岁的花娘们抢生意,她的日子也不好过罢了。
而这几年间,邵氏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又主持了分家,然后就住到封娘子府上去了。
寡居大嫂和立誓终身不嫁的小姑子一起住,互相照应,正是好事,就连封家人都极赞同。
邵氏的日子过得极滋润,自不用提。
这一日,封娘子很晚都没有回家,让人给邵氏送信,说宫里这些天有事,她暂时不回来了,让邵氏自己小心门户。
原来宫里面,媚娘出事了。
媚娘自从永徽十三年进宫,到现在永徽十五年,还从来没有侍过寝。
永徽帝对她不冷不热,也很少召见她。
这些日子,永徽帝得了一匹宝马狮子骢,放在马苑,让手下人驯服。但是一直驯服不了。永徽帝很是烦闷。
媚娘知道后,自告奋勇要代永徽帝驯服这匹烈马。
永徽帝一时兴起,便允了她,让她去驯马。
结果媚娘去了一趟马场,回来就说,她把那匹难得的宝马给杀了!
永徽帝怒不可遏,若不是太子齐治拦着,他就要提剑将媚娘给杀了!
“你……你……你不是说要驯马!怎地去杀了朕的狮子骢!——你以为有萧家做后台,朕就不敢杀你吗!”永徽帝气得脸色发白,用剑指着媚娘问道。
他持剑的胳膊却被太子死死握着,不许他再往前推进一步。
媚娘跪在地上,毫不畏惧地抬起头,道:“陛下,媚娘确实是去驯马。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召太常寺的官员一问便知。”
“宣太常寺寺丞觐见!”永徽帝扔下手里的利剑,瞪了太子齐治一眼,气喘吁吁地坐回到龙椅上。
太常寺的官员早就等在宫门外了。
楚媚娘在驯马场杀掉了陛下新得的狮子骢,实在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吓坏了。他们知道陛下肯定是要宣他们进来问话的。
太常寺的寺丞战战兢兢走进来,躬身道:“见过陛下。”
“你给朕说说,楚才人是如何驯马的?”永徽帝冷声问道。
那太常寺的寺丞低头道:“楚才人带了三样东西去驯马场。她带了铁鞭、铁锤和匕首。”
永徽帝坐直了身子,肃然道:“铁鞭、铁锤和匕首?这是要杀人吗?朕可从来不知道,驯马需要这三样东西?——楚才人,你如何解释?”
楚媚娘仰头看着永徽帝,大胆说道:“陛下,臣妾只是觉得,狮子骢桀骜不驯,一定要用非常手段。臣妾先是用铁鞭抽,它不服。然后臣妾用铁锤锤它脑袋,结果它还是还不服。臣妾就想,陛下要你这畜生,是骑马射箭用的。你既然不让人骑,还有什么用呢?于是臣妾就拔出匕首,最后一次威胁它。它还是置之不理,臣妾只好一刀宰了它。——陛下,不管是千里驹还是劣马,都要为陛下所用。如果用不上,留着反与人说嘴,带动更多的马不受驯服。而且浪费粮食,有百害而无一利。”说完,她定定地看着永徽帝,希望永徽帝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她知道,永徽帝喜爱有才德的女子。这一次,恐怕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永徽帝真的如她想象的一样雄才大略,一定不会接受不了她的进言,甚至会因而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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