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交相辉映的单元楼下,孟以栖与杨靖安道别,直到她快爬上叁楼时看了眼月洞外,伫立在路灯下的少年还未离开,他仰着脖子冲她挥了挥手,说了句令她至今都无法忘怀的叮嘱。
“孟以栖,好好吃饭,不许伤害自己。”
从前那个不许她踏进东院,不许透露亲戚关系,处处与她对着干的乖张少年似乎真的消失不见了,而他的照拂令孟以栖在后来一段时间里回忆起都心生温暖,也因此后续的相处时光继而变了味。
大一上学期期中考试结束后正巧是杨靖安生日,她投其所好斥巨资买了一副专业竞速泳镜送他,有人显然很满意她这次的手笔,只是一向生日里呼朋引伴的人今年却格外低调,孟以栖左等右等也没等来第二个为他庆祝的朋友。
江景旁一座高楼内的旋转西餐厅包厢里,坐在圆桌对面的孟以栖问在脱外套的人,“你兄弟唐棹怎么还不来?”
“他忙着搞对象。”
孟以栖惊讶,“可是你过生日他也不来吗?”
有人十分平静地告诉她一个不争的事实,“男人就是见色忘友的东西,等你恋爱就晓得了。”
孟以栖心想男生的友谊好塑料,又想到有人大二了居然身边没有一个女生,还有他今天过的是十九周岁生日,国内女子的法定结婚年龄正好是二十周岁,那他是不是明年就可以和同龄的林夕梦先订婚了?
胡思乱想的人陷入了沉默,直到对面有人用摘下来的玫瑰花瓣丢过来,落到倒映着愁眉不展面孔的白色餐盘上,一侧脸颊在突然而来的质问里活似烫红了的娇艳欲滴。
“有没有偷偷谈恋爱?”
心无旁骛的人摇头晃脑,“没有。”她想说自己学医的都忙死了,哪有功夫谈情说爱。
“那有没有人对你图谋不轨?”
“没有啊。”某人全然一副肯定的样子,毫无半分心虚。
欲言又止的杨靖安选择带过这个话题,毕竟有人的榆木头脑似乎还没有开悟。
前菜、副菜、主食、汤、甜点相继上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吃到生日蛋糕推上来,孟以栖惊喜发现蛋糕是黑白相间的大熊猫造型。
“你也喜欢大熊猫吗?”
孟以栖没有任何歧义,可有人就是会错意问她,“除你之外还有谁喜欢?”
后知后觉的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日子里提及他的死对头,心虚地摇摇头,“我就是说我自己啊。”
不欲扫兴的人不计较了,“吃吧。”
孟以栖提醒,“你还没有许愿。”
“还有什么是我没有的?”应有尽有的人过了九岁之后再也没许过愿望,如果此刻非要许一个,他心里也有个准确答案,只是不屑于借玄学来实现。
孟以栖绞尽脑汁想想,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哪里还需要许愿,可是她还是为他点上了蜡烛,“可仪式感不能少,你就算什么都有了也可以许愿啊,比如学业顺利、家人健康、爱情长久……”
“等等。”杨靖安敏锐地打断她,“什么叫爱情长久?”
一直揣着明白的人终于有机会提及,“你不是和林夕梦有娃娃亲吗?”
“所以你当初污蔑我谈情说爱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污蔑你。”主要只是在讲爱沾花惹草的李昀哲,顺带一嘴的事罢了。
“没有求证事实的断定怎么不算污蔑?”杨靖安脸色格外严肃,“孟以栖,我警告你少往我头上扣帽子,也顺带跟你正式提一嘴,这个娃娃亲我不会认的。”相应的,我喜欢的人更不是林夕梦。
一直认定了成年后的杨靖安会娶林夕梦这件事实的孟以栖,却在听见他本人的否定后油然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股情绪居然令她松了一口气。
今夜蛋糕吃了,红酒也尝了,放纵到有些晕乎的人坐在后车座里打盹,醒来时已到学校门口,代驾的司机站在车子外抽烟,而她正亲密地歪靠在杨靖安身上,一抬头便是他近在迟尺的俊俏五官,连呼吸都掺着红酒气息扑在她灼热无比的面颊。
“我不小心睡着了。”她慌忙起身整理乱掉的头发和大衣前襟。
“上学很累吗?”毫无不适的人来揶揄她的瞌睡功力,“沾上座椅就睡得跟猪头一样。”
“你才是猪头,我刚考完期中考试好不好?”她气得来解释闭眼就睡着的原因。
早听说学医需要吃很多苦的人第一意识就是希望有人能放弃,可他又晓得某人命里就带着乐善好施的慈悲心,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救死扶伤的医生了,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在救她的小命。
校门口距离宿舍有一段路程,杨靖安提出下车送她回去时,孟以栖摇头拒绝了,警惕地讲起一段系里发生的乌龙事件。
“前段时间有个社会上的男士送我们的系花师姐回来,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造谣污蔑成包养关系,其实对方就是她年纪不太大的舅舅而已。你也晓得的,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自己回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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