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想了又想:“那个,你流了好多血,痛吗?”
又回到他们两人开始的第一句话。
但是这次谢延回答他了:“不痛。”
时瑜川震惊:“好厉害……打成这样都不痛,你一定是练成了铜墙铁壁。”
谢延:“……”
什么脑回路,电视剧看多了吧。
但是时瑜川又悄悄的挪过去说:“但我知道你肯定还没练成,我刚才抽血打针都觉得好痛,你要快点好起来,然后把打你的人揍飞。”
谢延沉默,听着居然还不错。
时瑜川感觉这个人的情绪变化还挺明显的,他嘴角微微上扬,刚想说话时,书宁门也不敲,直冲冲的闯进来,一眼就看见刚才被院长带着的小病患,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人,伤口有些地方甚至都没处理好,看着也够恶心的。
不过最让她恶心的还是时瑜川怎么跟这种人聊在一起,还笑得挺开心?
“走了,快点跟上。”书宁的语气很差。
时瑜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刚才那个阳光开朗的小男孩,一下子变得畏手畏脚。
谢延眼神晦暗,看向时瑜川的目光多了几分微光。
书宁走在前面,时瑜川手疾眼快的将口袋里的糖都塞给他:“我要走了,下次再见哦。”
谢延嘴唇干涩,刚动了动,时瑜川就转身走了,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拉着书宁的袖口,结果又被甩开,他就不动了,乖乖的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一声鸣笛让时瑜川从记忆中唤醒,他抬起头,又想起跟时与哲的车祸,那次之后没多久他又重新进医院了,不过他再也没见过谢延。
时瑜川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记不起也挺好的,现在想起来,好尴尬。
特别是如今知道了谢延的本质之后,他当年跟上前搭讪有什么区别。
不过……时瑜川恍惚了一下。
当年谢延的伤真的很严重。
反应过来之后,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是有些疼的。
谢延说找了他好久好久,可是他也被时家藏了好久好久,所以他们也错过好多年好多年。
他想着到了时间要回去,不然谢延会怀疑的。但是不知道要回去要怎么面对谢延,他竟然有些难以启齿,甚至是久违的紧张。
这种心情比表白还要夸张,那种把自己脱光了,完完整整在谢延面前露出最真实的一面,是很有羞耻感的。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十一分,还早着呢,时瑜川打算去这里的广场吃一顿饭,再逛逛看看时间就可以回去了。
然后回到上南街,坐老张的车回去,计划很完美。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谢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最近把公司的事情安排的很顺利,招聘会圆满成功,谢延也开始考虑将任务分散下去,交给部门去打理,他自身的任务就可以稍微减轻。
身上的担子轻了,谢延也没别的念想,除了时瑜川。
所以一天的工作安排好之后,接近下班时间谢延就提前去店里等着人。
文禄铭看到他的时候特别惊讶,因为瑜川今天请了一天的假,根本不回来了。
所以谢延第一句问话,文禄铭一句呆呆的回答,基本就把时瑜川给出卖了。
文禄铭说完也才发现不对劲的,他很想给瑜川通风报信,但是……貌似来不及了。
但没想到谢延居然就这么慢条斯理在店里坐下,还说:“既然瑜川告诉我,他到时候会回店里,我就先等着。”
文禄铭:“……”
他都快要下班,扫完地就可以锁门走人,然而他古宜拖延了一下时间,偷偷给瑜川发了消息。
文禄铭刚发完,一转头就看见时瑜川出现在门口处,好吧,他还要锁门走人吗?
谢延已经站起来了。
时瑜川面部表情向来管控的很好,就像现在这样,也依旧完美无缺,只是没人知道他内心的违章建筑哗啦啦的塌了一地。
谢延走过去,将手摁在时瑜川的肩膀上:“需要帮同事的忙吗,不需要的话,我们先走了。”
还没等时瑜川说话,文禄铭就很自觉的说:“我来就行了,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你们先回去吧。”
谢延点了点头,然后牵着时瑜川的手离开了。
时瑜川落后一小步,刚好跟文禄铭来了个包含着疑惑、感慨、无奈、救命,极其复杂的对视。
“阿延,你怎么来了。”
“不来我怎么知道你跑了。”
时瑜川:“……”
在车上,时瑜川无数次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说实话的话,那他们之间的问题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时瑜川安稳的坐在车上,双手乖乖的放在自己大腿上,低头看着,觉得谢延现在的脾气真的跟小时候很像,一模一样。
跟精神那方面没什么关系,天生的脾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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