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道:“那它要是一直不出生,你就一直这么锁着我吗?!”
青旸眸色一暗,声音都渗了寒意:“瑶瑶不会一直不出生的。”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响动。
青旸推开门,只见蛋正在门口,兴奋得一跳一跳的。
侍女小跑着赶来,连声道:“殿下恕罪,小殿下非要跑过来,我们拦也拦不住。”
青旸淡淡道:“下去吧。”
蛋立刻欢天喜地地滚进殿里,蹦到床榻上,黏黏糊糊地在洛珝身上蹭,藏进去又跑出来,显然又是想让洛珝陪它玩儿捉迷藏。
洛珝无奈地踢了踢脚上的锁链:“不是我不想陪你,是我现在陪不了你了。”
蛋一愣,立刻蹦到走过来的青旸跟前,蹦跶两下,突然一跳三尺高,猛地撞在青旸肚子上。
洛珝看得目瞪口呆。
这蛋似乎是在生气?
看它撞青旸的力道,似乎还非常生气!
青旸到底是这蛋的爹,一下就明白了它的意思,抱起蛋,温柔地摸着它安抚道:“若是不把娘亲拴着,娘亲就会丢下你跑掉了。”
蛋猛然一顿,吓着了似的,连忙一蹦三跳地凑洛珝跟前,委屈巴巴地疯狂摇头。
——它在说娘亲不要丢下它跑掉。
洛珝无奈地摸了摸它:“乖瑶瑶,你快些出来好不好?你出来了,娘亲就不用被锁着了。”
蛋静了静,先是前后点点头,后又左右摇摇头。
青旸问:“阿珝,瑶瑶在说什么呢?”
洛珝思索片刻,迟疑道:“它好像在说,它想出生,但又不想,或是不能。”
青旸沉默半晌,才走过来,从背后将洛珝和蛋一同拥入怀中,在他耳边叹息道:“阿珝,你爱瑶瑶吗?”
洛珝想,这小调皮蛋这么黏他,自己要是说不爱,它会伤心得撞墙吧?
况且他也不是完全不爱的,只是不是青旸想的那种“母爱”罢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
青旸又道:“那爱阿妞阿妹吗?”
洛珝想了想,又点点头。
青旸道:“爱忘川里那群恨你的小鬼吗?”
洛珝还是点点头。
青旸道:“爱你救下的那群一无所知的凡人吗?”
洛珝一顿,道:“你要这么问,我当然不希望无辜之人被妖魔平白夺去性命了。”
说完,头顶兀地传来一道轻到几不可闻的笑声。
洛珝抬头望去,却见青旸的脸不知何时变得苍白。
他讷讷问:“你怎么了?”
青旸露出一个几乎是惨淡的笑容,很轻很轻地说:
“阿珝爱神、爱鬼、爱人,心中爱如山海,那能不能从众生之中,分一点爱给我呢?”
飘渺云雾中,竖着一道白玉碑。
青旸跪在地上,脊背如松。
他望着那玉碑,好似在透过它看向什么人,眸色很淡。
“母妃,你会怪罪我吗?”他垂下眸子,“我明知他心中无情,却依旧自私地将他绑在身边。”
风声呜咽,云雾聚拢又四散,仿佛在回应他。
青旸伏身叩首,抬起头,眸光定定道:“可我此生,注定成为与父君一样之人。哪怕与他一同神魂俱灭,也绝不会放手。”
身后忽而有人唤道:“殿下。”
青旸起身,神色已恢复如常:“何事?”
风辰道:“距属下近日所查,发现鸟族公主与一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往来密切,看打扮,与殿下描述的巫医有些相似。”
青旸神色渐渐覆上一层寒冰:“去崦嵫山。”
崦嵫山,鸟族。
一向最注重仪容的鸟族公主曦妤趴在地上,头上珠钗落了满地,形容狼狈。
青旸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公主,想起那人是谁了吗?”
曦妤抬起头,一张俏丽面庞哭得梨花带雨:“曦妤真的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青旸冷笑一声:“那我再帮公主回忆一番,凡界清河镇,有一妖物,名为餍蛇。如今已经被我亲手捏碎了灵丹,尸身剁成三万六千块,扔进泥里,供凡界万人践踏,永世不得超生。”
曦妤面色惨白,披着华丽衣裙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青旸蹲下来,收敛了手中翻滚着的黑雾,和善地望着她:“我见公主一身鸟羽甚是漂亮,阿珝向来喜欢鲜艳之物,若是拔下来给他做一把羽扇,他定然十分欢喜。”
曦妤瞪大了眼睛,她是只五色鸟,平日里最爱惜这身五颜六色的羽毛,此刻吓得眼泪都不敢流了,忙不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只是让我派人去抓这崦嵫山上的人面鸮,把它们的心全都挖出来,送去给那条餍蛇吃。”
青旸眉头一蹙:“人面鸮?”
曦妤战战兢兢道:“人面鸮如若修出灵智,便能带来旱灾,想来那人定和餍蛇是一伙的,才借此手段增强其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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