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谢谢你,凤凰。”
洛珝翅膀一顿,舒张开的羽翅又收敛回来,哼哼道:“不必客气,反正我救你也不是白救的,你快快养伤,日后好同我双修。”
青旸:“ ”
青旸:“好。”
洛珝欢喜地仰起细长脖颈,扇扇翅膀,如一朵红云飞离了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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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秋水为神玉为骨。”引自杜甫《徐卿二子歌》
笨蛋小鸡,把自己卖了还帮人数钱,麻麻叹气
傲娇龙
晨光熹微, 透过茂密枝叶间的缝隙洒落。
青旸披下一头青丝,站在湖边,对着水面梳头。
他伤得重, 虽被洛珝的三脚猫医术捡回一条命, 但七日过去, 依然未能痊愈。
梳动间拉扯到伤口,不禁闷哼一声。
洛珝连忙从树上飞下来, 化成人形,夺过梳子道:“我帮你梳吧。”
青旸动作一顿, 没有拒绝。
洛珝蹲下去, 把木梳子在清凉湖水里淌了淌, 随后,带着清润湿气的木齿轻轻刮过他的发间。
青旸不解:“这是做什么?”
洛珝解释道:“这湖有灵气,蘸些湖水来梳头, 头发就会变得又黑又亮, 光洁顺滑。”
说着, 他把自己的头发甩到身前, 随意捞起一把在青旸跟前晃,得意道:“从小阿娘就用这湖水给我洗头梳头, 你看, 我的头发现在长得很漂亮呢。”
柔软的青丝拂过鼻尖,带起一阵沁人的馨香, 那香气不像是用香料染上的, 而是一种长时间浸润在灵花仙草、雨露甘泉中, 自然而然带上的清香。
青旸不自觉地抬起指尖, 轻轻捻住一绺在眼前飘荡的墨发。
发丝光滑如上好的丝绸, 流水一般滑过指尖。发尾软软戳着他的掌心, 小勾子似的让人发痒。
直到那痒意悄无声息地蔓延到心尖,他才蓦地如同被火烫了般,飞快地将那缕头发放开。
洛珝见他动作,拈起被他丢下的那缕发丝,仔细瞧了瞧,奇怪道:“不漂亮吗?我觉得很漂亮啊。”
温热的躯体靠得很近,那种山花草木的馨香笼罩下来,萦绕不去。青旸鼻息微乱,喉结无声滚了滚,才道:“没有,很漂亮。”
洛珝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沾沾自喜:“我也觉得。”
湖水澄澈如镜,倒映着水边人的身影,水波随风荡开层层涟漪,从青旸的角度看去,便像二人在交颈亲密一般。
他心口一烫,飞速移开了视线。
忽然,青旸开口:“你对旁人,也是如此吗?”
洛珝一愣:“什么?”
青旸停顿片刻,换了种说法:“你也像这般,为别人梳过头吗?”
这么说洛珝瞬间就明白了,立刻道:“当然啦。”
青旸背对着他的面庞瞬间阴下来,心头仿佛堵上了一大块湿棉花,闷得慌,可连他自己都不知这感觉是哪儿来的。
他突然转过身,伸手夺回梳子,语气也冷下来:“你梳得一点也不好,还是我自己来吧。”
洛珝懵了片刻,生气道:“我那里梳得不好?“
“哪里都不好。”
洛珝不服气了,搬出事实和他理论:“族里好多小娃娃的头发都是我梳的,我还会编辫子,我编的辫子连阿姐都说好看,就你眼瞎。”
青旸一噎,心头那股无名火瞬间消下去。
他倒是忘了,这只傻凤凰连双修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怎么能明白他拐弯抹角的问法呢?
见他垂着眸子,一句话都不说,神色依然很冷淡的模样,洛珝气鼓鼓地瞪他:“嫌我梳得不好,那我以后都不帮你梳了,你自己梳去吧!”
说完化作一道火红流光,扑扇羽翅扬长而去。
翌日清晨,洛珝立在枝头,望着湖边因为牵动伤口而动作僵硬的人,欲言又止。他振了振翅膀,似是想飞下去,又硬生生把翅膀收住了。
他才不要再帮那条臭蛟了!让他自己疼去,疼死他算了!
“凤凰。”
下面忽然有人低声叫他。
青衣男子长身玉立,墨发如瀑,手持一把木梳,正抬头看他。
迎着光,那张面庞愈发皎白,浅淡眼眸琉璃似的,温和地朝他望过来。
“啾!”洛珝把头一扭,哼哼两声,不理会他了。
青旸又唤道:“凤凰。”
这次洛珝不但不理他,还故意松开抓着树枝的爪子,往离他更远的枝桠上挪了挪,偏过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过青旸却眼尖地看见,凤凰屁股后面,那本该垂下来的火红色的尾羽翘了老高,还一抖一抖,很得意似的。
他无意识地牵起嘴角,放柔了语气:“凤凰,下来帮我梳头吧。”
洛珝说:“我梳得一点也不好,还是你自己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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