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熬好了,陆离轻声叫醒邓绥。邓绥这会儿不知道是眩晕减轻,还是习惯了眩晕,感到头脑清明了几分。
她接过碗将药喝完,问:“隆儿吃饭了吗?”
他们才回到皇宫就收到地动的急报,立刻召来大臣商议,忙忙碌碌,午饭都没有吃。
陆离回道:“刚才圣上已经吃过了,吃了驱寒的羊汤,现在正在厅堂里批阅奏表
。陛下,你饿不饿?”
邓绥自从得知三兄去世,就食不下咽,如今染了风寒更不想吃饭了,摇头道:“先不用。”
陆离欲言又止,道:“我让厨上熬粥,等陛下睡醒再吃。”
邓绥点头躺下休息,临睡之前叮嘱道:“隆儿今日也出去了,你让人给他熬一碗姜汤,让江黄门看着他喝完。还有天冷了,就让隆儿回去早些歇息。”
陆离连连应了,给邓绥盖好被子,道:“我记住了,陛下你放心地睡。等你睡醒了就好了。”
陆离又往榻上塞了几个汤婆子,弄得被窝又香又软,引得人不由自主地进入梦乡。
许是药中有安眠的成分,许是邓绥太累,许是被窝太暖和,她很快睡着了。
这一日着实让邓绥心力交瘁,三兄的灵柩还在脑海中没有散去,又遇到地动灾情。
与亲人离别的悲哀和对百姓的悲悯夹杂在一起,沉重地压在邓绥的背上,几乎让她喘不过气起来。
刘隆坐在外面,苦着脸喝完一碗姜汤,依照母后之前处理的惯例,先处理了紧急的事情,将事关重大的奏表留下等待母后醒后决定,处理好的命人发到尚书台。
处理完这些,刘隆又将一些日常奏表也批阅了。到吃晚饭时,刘隆已经处理了一大半。
在殿中吃了饭,陆离催促他回去休息:“今日天冷,陛下临睡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早些回去休息。”
刘隆的目光落在还未处理完的奏表上,道:“我怕母后醒来看不过,又要去批改奏表,不如我自己批改完,也好让母后心无挂碍地好好休息。”
陆离坚定地决绝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会监督陛下好好养身体。圣上你回去吧,不然你若也病了,只怕这宫中就要翻天天。”
刘隆闻言只好回去,又问:“炉子上热着羹汤等母后醒来吃。晚上注意些,别让母后再发高热。”
陆离笑道:“我记在了,圣上快回去吧。对了,陛下下午醒来说让陛下坐羊车回去,千万别在冷风中走动。”
刘隆“嗯”了一声,披上一件厚大氅,走了两步回头又叮嘱陆离一句:“一定要派人时刻盯着陛下,谨防母后再发热。晚上有事就去崇德殿找我。”
陆离忙不迭地应了,起身送皇帝出去。
刘隆出了宫殿,抬头看见满天繁星,四周冷冷清清,寒气往身上直灌,让人忍不住打了寒颤。
“圣上。”江平往刘隆的手里塞了暖炉。
“咱们走了。”星空之下,刘隆大步往前走。
次日刘隆醒来洗漱,派人去学堂请了假,草草吃完饭,就来到崇德殿探望母后。
这几日又是风又是雨,宫中树上残留的树叶都被毫不留情地吹下,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刘隆来到崇德殿后殿,得知母后尚未醒来,就到偏殿坐着,捧着小宫女奉上的梨汤小口地喝着。
陆离掀开帘进来,拜见皇帝。刘隆放下碗,迫不及待地问起母后的情况。
陆离笑道:“陛下下半夜烧就退了,现在睡着还未醒来,比晚上睡得安稳。”
刘隆听完心中大定,叮嘱道:“千万要轻手轻脚,不要吵醒母后。自我记事以来,母后为了朝政总是晚睡早起,未尝一日休息。母后难得睡得香,小心莫要吵着她。”
陆离应下,笑道:“圣上仁孝。”
刘隆道:“今日我暂代母后处理朝政事务,让女史带着奏表来偏殿。我们在后殿做事容易打扰母后睡觉。”
陆离闻言,微微一顿,顺从道:“奴婢这就是去吩咐。”说完,陆离就告退出了偏殿,外面空气冷冽,如在冰室。
刘隆坐在偏殿,将梨汤喝完,在炉子上烤烤手,然后端坐下来,静待奏表。
帘子打起,先吹进一股冷风,黄门侍郎们抱着奏表依次踏入房门。
昨夜未处理完的奏表放在了刘隆的桌案上,江平已经为他研好墨汁。
刘隆正要提笔,招手小声对江平道:“这殿中放了几个炭盆,你查看一下,殿内不要封得太严实,否则会中炭毒。”
刘隆的前世每年冬天都会听到有人一氧化碳中毒,有人得救了,有人却一睡不醒
穿越前的前一年,他老家亲戚的邻居就因为烧炭取暖不当,导致一对夫妻双双殒命。
虽然木质结构的宫殿不如现在房屋密封得严,但就怕万一,宁愿冷些,也不要中毒。
“陆女史那里也要叮嘱一声。”刘隆又补充了句。江平领命而去,先吩咐寺人在窗户处留了一条缝,然后亲自去找陆离说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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