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细枝,缓缓转头看见红衣少女向他奔来,色如那根漂亮的锦鸡尾羽。
是不是每个冬天,她都会像太阳、像热焰,向他跑来。
这团炽人的火焰越来越近,沸腾的血流过心脏,温热冰冷的肌肤,面部也变得柔软。
他扬起嘴角,叫她:“公主。”
她微笑着看他,突然好似发现了新奇的事物,敛笑走近,凑到他跟前,手从自己头顶比到他鼻间位置,兴奋道:“子异,你长高了!”
因为他们许久不见,变化都被放大。
“公主也长高了。”秦异不动如山,看着她靠近。低头,看见她靥边的红晕艳如山坡上的虞美人。
她的腮这样红吗,是不是还有些干裂?
“公主怎么两颊生红?”
她比完身高,往后退了几步,解释说:“被风吹得。为了赶在今天回来,我陪外公过完初一就偷偷跑回来了,一路上骑马,累死了。”
“有什么急事吗?”这样给自己找罪受,偷偷跑回来还要挨训。
“你的急事,”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很宝贝地拍了拍,笑嘻嘻地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秦异接过,反复翻看,又听她说:“你的生辰礼物,打开看看。”
正月十三,他的生辰。
他的手有些发热,依言打开盒子,看见一块韘形佩玉,下坠龙纹觿。
“这是什么?”秦异问。
“觿韘。”
“为什么要送异这个?”他自然知道这是觿韘。
“在赵国,能治烦者配觿,能决乱者配韘。我觉得很适合你。”赵国的习俗,会在成人礼时送男子觿韘,意味着少年已能独当一面。但是秦异是秦国公子,弱冠之年说不定已经回秦国了,所以她决定现在就送给他。
治烦决乱,那他应该首先治治她。
不过还是算了。她大概是早就做好今日回来送礼的准备了,连他也没有告诉,一路上又马不停蹄。情有可原,也不能全算她食言而肥。
他还应该向她道一声:“谢谢。”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雁鸣,清亮而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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