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言嫌那一块脏,地上的小笼包子散了一地,还被踩瘪了,又有从馆子窗口上翻下来的白菜粉条。
“匡放,该去上课了。”
听见格子言的声音,匡放身体微顿。
他手指慢慢从刘继雄嘴里抽了出来,还没忘刘继雄衣服上擦了擦手指,又走进面馆里用肥皂和流水洗了手,掀帘走了出来。
走时顺便踹了呕得天翻地覆的刘继雄一脚,“再在我面前打我的人试试,我跟你嬉皮笑脸你还真以为你就能当我叔了?”
匡放:“老子的包子还有格子言的早餐从你的工资里扣。”
匡放其实挺凶的,各种意义上的,他没被好好教过。这点格子言很清楚,但对自己还好,基本没怎么凶过。
他走到格子言跟前,格子言看出来者不善,主动道:“我没事。”
“公主,介不介意我现在碰你?”匡放问道,他脸上重新挂起吊儿郎当的笑,但眼底比头顶的天还阴。
格子言不太能猜到匡放想做什么,但还是说:“不介意。”
匡放蹲下来,把格子言两只裤腿卷起来,从膝盖一寸寸摸到脚踝,皮肤接触到微冷的空气,起了小片的鸡皮疙瘩。
检查完了小腿,衣袖也被撸上去,接着是肩膀、背、脖子、脸、后脑勺
就只有无名指被磕红了一块儿。
格子言以前还认为这种交往距离没什么问题,可能是上高中了,跟小时候不一样了,他觉得怪怪的,只得强调:“真没事,就手指上一点。”
匡放呼出一口气,变脸如这段时间的天,他一把抱住格子言,像一只突然扑上来的大型犬,体温炙人,他笑嘻嘻的,“公主刚刚为什么一下就飞出去了啊?”
格子言扯着匡放的脸想让他松开,匡放叫得夸张,顺手揽着格子言的脖子,唤了声夏娅,“走了。”
去学校的路上,夏娅才说今天早上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她妈给夏娅生活费,刘继雄搁一边儿喝着白酒说女儿是赔钱货,夏娅拿到了生活费,走的时候,顺手踹翻了刘继雄的椅子。
她抱着一根树转了一圈,走在前面,“等我十八岁……”
进了学校,匡放拍了下格子言的后背,“你自己去教室呗,我去趟医务室。”
“做什么?”
匡放指指医务室的方向,“看小圆来没来,来了的话我给你拿支药。”
格子言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淤青,“好。”
夏娅跟着格子言一块上楼,踏上他们班所在的三楼,一群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高三生正堵在走廊入口处推搡打闹,快上课了,需要过去的学生明显害怕他们,缩着肩膀万分紧张地小心地挤过去。
东大附中校区格外广阔,划分起来相当粗犷,一个年级一栋楼,三栋楼通过桥廊连接,呈“凹”字状,按理来说,高三和高一之间隔着高二,就是路过,也犯不着从高一这边路过。
那就是找茬的了。
夏娅看见没穿校服的陈有德,直接上前把格子言挡在了身后,她比格子言就矮了两三公分,更要瘦一点。
“陈有德,走廊有监控,你想在这里找事儿?”
陈有德抽掉了最后一口烟,他没素质,把烟头随手一弹,火星子飞了几颗在空气里灭掉,烟头掉在地上。
他的眼神紧紧锁住夏娅身后的格子言。
格子言看出对方的来意,他勾着夏娅的书包带子,将人拉到了身后,“请说。”
陈有德:“……”
他后槽牙前后磨响,暑假被格子言用刀指着的汗流浃背他还没忘,正是因为没忘,所以今天才会找上对方。
陈有德扒开自己前边的人,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丢到格子言的面前。
夏娅防备地盯着对方,蹲下拾起纸条,当着陈有德的面,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念出来,“格子言,如果你是个爷们,星期六下午,我们在淘气网吧后面一站。”
“战字写错了。”夏娅把纸条丢了回去,“我跟你打。”
“我找的是你吗你就打?别他妈……”陈有德看见夏娅就火上心头,不知羞耻的臭丫头。
“我不打架,”格子言语气冷淡地打断陈有德后边骂人的话,“不过如果同一张试卷,你的得分比我高,我也任你处置。”
陈有德是个没脑子的莽子,他知道格子言成绩好,可格子言是高一啊,他可是高三,怎么着也比一个高一的知识面要广。
笑容登时就爬满了陈有德的全脸,他身后的小弟面露惊恐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拦,就听见他们小德哥中气十足的一声“没问题!”
格子言的表情倒不像对面的人变化多端,他始终面容清冷地直视着对面,对面人多势众,又是学校出了名的坏学生。他一点都不像是落在狼群里的绵羊,倒更像手持驯兽鞭的训狼人。
“如果你输了,我不想再在学校看见你。”
陈有德愣了愣。
夏娅也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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