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之所以能知晓您的行踪,定然您身边有知晓您行踪的人,对不对?”毛骧耐着性子开口。
“是!”朱尚烈道,“可若不是膳食监,那就只能是孤身边的人了?孤今日是临时出宫,出宫前吩咐了王为人和膳食监那边的人说不要准备孤的膳食,然后才带着心腹侍卫出行”说着,忽然瞪大眼睛,“你是怀疑孤当时的身边人?可是他们都死了呀?”
“若臣是贼人,刺杀王爷您的时候,就连内应一块杀了。因为若所有人都死了,内应不死就是疑点!”毛骧继续说道,“您说是不是?”
“竖子敢尔!”一直满脸呆滞的高志唰的抽刀,面容狰狞,“我儿子就在死在王爷身边!”嘶吼着,双眼通红,怒吼道,“你怀疑我儿子吗?”
“事情没查明,人人都有嫌疑!”毛骧冷声道。
“我宰了你!”
“别别别!”林宗德赶紧抱住高志,又对毛骧道,“你说这些我们是一点没听懂,不过既然王爷信你。那就按你说的办,去找那个左撇子的凶手是不是?”
毛骧点头,“是!”
王为人想想,“可是宫里这么些人?”
“宫里人虽多,可不是谁都能有机会接触铁器!”毛骧微微叹气。
是的,秦王宫中奴仆太监虽多,但真不是谁都能接触到铁器,尤其是斧子这样的东西。
“也不是谁都能随意出宫去西门外!”毛骧又道,“想想,能随意出宫,身上还带着铁器的人,目标是不是就缩小了?”
单得净点头道,“言之有理,杂家这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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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议定了下一步,就马上要有所动作。
毛骧从秦王寝宫退出来之后,赶紧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吹着风平息着心中的燥火。
“幸好把他们忽悠迷糊了!老子把自己都忽悠迷糊了!”
心中想着,他信手摘下几片枝叶,狠狠的在手心揉搓起来。
然后再次陷入沉思,“欲盖弥彰,画蛇添足这案子还真是毫无头绪啊!”
其实方才在里面,他完全是胡说八道。
他是青眼,只信奉一个原则。在真相查明之前,人人都有嫌疑。所以不管对谁,他都不会说真话。当然有两个人例外,一是太上皇,二是皇上。
这时,王为人从后面走过来,“王爷让杂家听您的吩咐,您接下来是?”
“带我去刘宝儿的房间看看!”毛骧开口道。
“您不是说刘宝儿不是内应吗?”王为人迷糊道。
“我什么尸首说他不是了,我是说他或许是,或许也不是!”毛骧说道。
“那你放的是什么罗圈拐弯屁?”王为人心中大骂,但脸上还是笑着,“这边请!”
王为人在前引路,毛骧在后,他一边走一边留心着秦王府的景象。
渐渐的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秦王宫修得比紫禁城还漂亮啊!”毛骧目光所至,王府之中竟然见不到半点斑驳,哪怕是太监仆人所居住的院落,都是光鲜亮丽。
许多柱子上的朱漆,一看就是新刷的。
紫禁城中,许多院落都许久不曾修葺。每次有官员说要刷漆换瓦,老皇爷总是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今上登基之后,也没有大修土木,就是把乐志斋还有皇后的居所,翻新了一下而已。
“到了!”不知走了多久,王为人在一处低矮的小房前停步,“左边第二间!”
“有劳!”毛骧淡淡的说了一声,大步上前,然后直接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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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
这是毛骧的第一印象。
宫里的太监们因为在主子身前当差,都有着严苛的卫生标准。
但能做到刘宝儿这样,屋内一尘不染的,少。
屋内很是简洁,靠墙的衣柜,挂着蚊帐的床,床上的被子叠得豆腐块一样,床单上没有半分褶皱。
毛骧迈步进屋,目光不住的打量。
刘宝儿不但是个干净的人,还是个有上进心的人。他屋中仅有的一张桌子上,居然还摆放着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
毛骧翻开看看,百家姓三字经,还有几张练习过字的纸。纸上的字迹虽不好看,但显然书写者用尽最大的能力,让它们整齐工整。
屋里的墙角,还养着几盆兰花。
毛骧粗大的关节,敲打几下桌面。
然后往外看了一眼,见王为人站在很远处,便拿起纸笔,开始书写。
“刘宝儿消失。”
“王府西门外发现一具尸体。”
“尸体不是刘宝儿!”
“推断,王府外的尸体未必就是王府里的人,而凶手也未必是王府里的人。”
“从王府带人出去,杀掉了丢在水沟里,何等愚蠢?”
“可若是从王府传信出去,外边有人杀人之后,故意丢尸在王府水沟之中,就简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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